时婉晴惊呆了,几乎都听到了自己牙齿格格作响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感觉失去了一切。
在这个世间,一无所有。
她便是见着自己的儿子朝时云起深深行了一礼,“你快去考试吧,别误了时辰。”
时云起也朝他一拱手,还一礼,“志言表哥是个明理之人。”
邱志言仰天惨然一笑,“哪是什么明理之人,不过是茍延残喘活在世上受人摆布,被命运嘲弄罢了。”他又朝着呆若木鸡的时婉晴深深一鞠,“若有来生,愿做一条狗,也不愿再做邱夫人您的儿子。”
时婉晴:“……”
邱志言又肃然道,“你错在不该让我熟读圣贤书。因为圣贤书教会我知廉耻,懂荣辱,生出羞耻之心。”
说完,他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的是时婉晴尖厉又悲怆的哭叫,“言儿!言儿!你回来!你回来!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是要逼死母亲吗?言儿!”
邱志言仿佛听不到一般,头也不回离去。
北茴正好从外面走来,与邱志言擦肩而过。跟她一起同来的,还有老侯爷身边的福伯。
北茴道,“各位主子,老侯爷厚德堂有请!”
福伯看着时云起那半截袖子的衣裳,“请起少爷立刻随老奴去更衣,再不出发,斗试要耽误了。”
时云起淡淡一笑,“有劳福伯。”
时婉晴呆立在原地,双目失神地望着时云起远去的背影。
邱紫茉一脸阴毒之色,正要开口,就听北茴冷冷道,“紫茉姑娘是准备这副样子去厚德堂吗?”
碧娇和念珠如梦初醒,拥着姑娘回院里更衣去了。
她这副被糟蹋过的样子,也是在一众府卫的眼里被看了个干净,个个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厚德堂里,老侯爷与族长为首的一众族老已就位,正等着时婉晴母女的到来。
全程就她一个受害者
厚德堂。
时婉晴和邱紫茉是被府卫押过来的。
这时候,时婉晴心头憋着一股气,满脑子都是被算计的怒火。她看都不看府卫一眼,昂头挺胸就来了厚德堂准备告状。
邱紫茉也是恨毒了……邱红颜。
对,她觉得自己被邱红颜摆了一道。
只是她想不通邱红颜那蠢笨如猪的脑子,怎么忽然就聪明起来?
直到被押进厚德堂,见到邱红颜与时安夏坐在一起,她顿时就明白了。
时安夏!又是时安夏!
毁她清白的是时安夏啊,可太狠了!
她用手狠狠抓紧披风,抓得指甲陷进肉里,才猛地一松。
很有可能,时安夏要把她们赶出侯府了。她不能让时安夏得逞……离了侯府,她在这京城什么都不是。
她很快要议亲了。
她要嫁个好人家!她要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