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眉眼一弯,顺手接过汤婆子抱在怀里,“有劳严妈妈。今儿倒还好,雪停了,没有多冷。”
严妈妈笑道,“就是雪停了才冷呢。”
于素君瞧见时安夏,立刻站起身,丝毫不掩心头的期盼,“哎,可算把这小祖宗给盼回来了!”
她这话一出,身边时安心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下去。
时安夏只当没瞧见,跟母亲和大伯母行过半礼后,才问,“刚听木蓝说了,大姑母带着一家子回了侯府。大伯母是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么?”
于素君快人快语,笑着,“倒不是不好处理。原本这点子事也不该来烦扰你和楚君。只是我想着,你那表哥邱志言倒是个成才的,听说院试是案首,乡试又是解元。若是会试考个会元,殿试再考个状元,那岂非是连中三元?”
唐楚君笑,“哪那么好连中三元!”
于素君却是满眼兴奋,“那可不好说,咱们侯府现在风水朝上走,保不齐就能出个状元郎。只要想想,这不就挺高兴的吗?”
唐楚君现在是儿女奴,心道指望邱志言考上状元,不如指望她家起儿呢。
但她感念于素君事事为侯府和女儿着想,并没有宣之于口。
便听于素君又道,“夏儿你不是在办侯府族学吗?是不是需要他来族学给你撑场面?好歹自家人不是?我这要是给你把人得罪死了,你到时想要找人家,恐怕不好开口。”
还当是啥事呢!时安夏想起表哥邱志言这人早前是有几分才情的。
若是稳住心性必成大器,但坏就坏在表哥心性弱,大姑母又是个强势的。
大姑母盼着儿子成才,光宗耀祖,也好压死后宅一众不安分的姨娘小妾们。
是以日日对儿子耳提面命,要他出人头地,为她出气。
邱志言在汇州当地还是小有名气的,也十分争气过关斩将,一路拿下案首、解元,这回又来到京城参加会试。
前世大姑母一家是在二月初才来的京城,这一世想必是知道时老夫人出了变故,才急急动身提早过来。
那邱志言上一世来了京城后,托关系进了文苍书院。
结果进了文苍书院后,参加京城族学斗试较量,刚入对抗试第一场就遭遇了败北。
他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又加之输了比赛,文苍书院上至夫子,下至同窗,都对他极尽嘲讽之意。
如此到了会试,他心气儿便凉了。不止没拿下会元,连榜都没上,是彻彻底底落了榜。
当时大姑母那是把儿子往死里怨,怨到后来竟以死相逼,非要逼着儿子给她拿一个状元郎回来。
不得不说,大姑母是有点癫的。若中状元都靠母亲以死相逼,怕这世间得死多少个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