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就爱吃柴火饭嘛。锻炼完了?”吴桂芳摸摸袁如珠的手,摸了一手凉意,她赶忙催她,“瞧你这手凉冰冰的,快去灶门口烤火。今天早上这么冷还去外面跑步,小心着凉了。”
“没事儿,跑步热乎着呢,不冷。”袁如珠把手伸到灶门口。
“马上入冬了,大冷天的,早上就不要去外面吹冷风了。”
袁如珠耸耸肩,不以为意。手心烤热了,她去瞧木框上放着的霉皮子。小筒卷儿状的霉皮子一卷一卷地陈列在木框里,每卷霉皮子上都覆盖着一层白绒绒的霉。
豆浆生出来的一层油光水滑的豆浆皮子,揭起来卷成卷,发酵出白绒绒的、似雪白兔毛的霉,发酵出白毛的豆浆皮子,便是霉皮子。
霉皮子的吃法很多,袁如珠最爱的便是糖醋霉皮子。香醇馥郁、麻辣酸甜的糖醋霉皮子十分开胃,尤其适合当早餐吃。
取出几卷霉皮子,袁如珠将其切成三角形状的块儿。
冷锅里倒入切好的霉皮子,霉皮子里的水分渐渐被炕干,表层白绒绒的霉也渐渐消失。炕干的霉皮子起锅,袁如珠往锅里倒菜油。她没用其他油,用菜油的原因是菜油炒霉皮子比其他油更香。
待油热,直接下霉皮子,将霉皮子炸酥脆。霉皮子翻炸到酥脆时捞出来。
锅里留底油,她爆香葱、蒜、干花椒,撒盐调味,干海椒炒进锅里。
葱、蒜、干花椒和干海椒在大火的爆炒下,爆出香辛麻辣的香味,霎时间,整个灶屋里都被浓浓的香味团团笼罩住。
袁如珠吸了一口浓香,随之下霉皮子。炸得金黄酥脆的霉皮子里浸入葱蒜花椒等底料的味道,霉皮子有效地稀释掉了底料刺鼻的气味。
锅里勾入糖醋芡水,糖醋芡水下锅后,起先醋香扑鼻,而后甜甜的香味缠绕到了鼻尖。
汤汁咕嘟咕嘟,越熬越黏稠,慢慢收汁时,酸香、甜香、麻香和辣香已然和谐地融为一体。
霉皮子收汁起锅装盘。袁如珠把锅底残留的芡汁浇到热腾腾的糖醋霉皮子上。
糖醋霉皮子的香味很霸道,一端进堂屋,那风味独特的香味便立刻涌向四面八方,不消多久,满屋生香。
袁如珠捧起热乎乎的柴火饭,用勺子敲破金黄的米锅巴。
很少人在早上吃大白米饭,一般都会选择喝粥。往常李长贵家早饭也是粥。但袁如珠喜欢早上吃白米饭,尤其是炕出饭锅巴的柴火饭。于是李家改变了用餐习惯,这大半年来,多数时间早上都在吃米饭。
如今李长贵他们也习惯了,冷不丁早上不吃米饭,还有些不习惯。
袁如珠先嚼了一口米香丰沛的脆锅巴,随即吃下一块糖醋霉皮子。
酱红色的糖醋霉皮子裹着薄芡,入口水润润的。几乎是入口的一剎那,浓厚的糖醋味便哗啦一下爆开。
霉皮子酸酸甜甜中透着适度的麻辣,麻辣的程度很浅,只是发挥了增香增味的作用,并不过于刺激喉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