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宋淼笑了笑,没忍住多瞧了两眼江箫头上戴的深色酒红帽子。“我的。”沈轻看她,顺手一把正过来自己歪过去的同款黑帽。“不愧是代言人啊,帽子不少吧,”宋淼这下倒是坦荡了不少,笑:“你们这两个颜色倒挺般配的。”被成功取悦的兄弟俩,不约而同勾唇一笑,低头埋脸“嗯”了一声。趁着人高兴,宋淼说想请沈轻给签个名,给她的小姐妹们留着当开学礼物,当然,主要是她想眼前的幸运人儿讨个好彩头。沈轻一口答应下来。沈轻平常的字是行楷,考试写正楷,隶书也会点儿,小时候还被他妈逼着练过几年小篆和瘦金体,草书也抄过五六本字帖,不过后边那些现在都忘差不多了,宋淼就说写行楷吧,随意又好看,和他这个人一样。沈轻点头,给人签了四张明信片,坐车无聊,他随手又写了几句祝福语,江箫习惯随身带着小本本,等沈轻给宋淼写完了,啪的把小本本往人跟前一拍,眼神示意:别人有的,正牌男友也要有!宋淼偏头看向窗外,眼睛自动瞎掉。“想让写点儿什么?”沈轻接过小本子,打开了扉页,低头问着。“随便,”江箫漫不经心的支棱着胳膊,侧头瞧他,桌底下翘着腿,鞋边来回蹭着某人的裤边,“只要你写的,写屎都行。”沈轻:“……”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哥跟霍晔那种人待一起久了,人骚了话也骚了。手指摁在跳起的页面犹豫着,沈轻垂下眼,盯着眼前一片空白,捏着纸边摩挲了两下,然后微微倾身,轻嗅了下他哥遗留在上面的气息,随即握笔落字,两三笔写完,还给他哥。“这么快,写的什么啊?”江箫笑瞧他一眼,接过本子掀开瞧了眼,眉毛一挑。沈轻写:你很香。“还以为你会给我写个情诗,”江箫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抱怨:“最起码得比祝福她们的那几句‘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要长一点吧?”“想要长一点?”沈轻瞧他。“也不用太长,”江箫笑了下,又把本子笔递过去:“多几个字儿就成。”沈轻点点头,大笔一挥又往“你很香”底下添了一行字。江箫好奇的凑头过来瞅了瞅,嘴角一抽,满头冒粗线。扉页:你很香。生的孩子也一定很香。江箫立刻就后悔了,抄手一把夺回本子揣兜里。他就不该让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祖宗再来一次!沈轻笑了笑,低头看着手机消息。奶粉问他文还更吗,沈轻回了个“暂停”。下一章该写在校门口遇到胡皓去吃饭的那天,他还给对方取了个名叫“b”,但那天发生的事太多,他还没有想好怎么下笔。奶粉让他先挂个标签,劝他最好还是能更就更,现在他书热度不错,第一本能出这种成绩也算是很有天赋的作者,让他最好不要消耗读者的积极性,沈轻回了个“嗯”,但还是打算年后回了校再说。在听取别人意见这一块儿,沈轻从没屈服过。江箫上厕所,刚出门就接了个电话,老二打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让那夜的雪风重新又吹出了感情,老二说准备搬地方了,让江箫和沈轻开学后挑个日子搬过去。“这回是真在一起了?”江箫歪头夹着手机,站在洗手台边洗手。“我去看新吹风机。”那边也笑了笑。“家里怎么说?”江箫回身,瞧了眼门窗外飞速闪过的枯草秃林,脚跟停在原地定了下,多问了一句。“管不了,”曾盛豪无所畏惧道:“老爷子病才刚好,往后他们不服也得帮着瞒,共犯。”“真好,”江箫靠在洗手台边,盯着外头走神:“突然又开始羡慕你了。”“如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边劝着:“先适当着妥协点儿吧,都是一家人,不会做太绝。”“但愿吧。”除夕的火车,一直开到天黑。隆隆列车在经过村庄时,还能听到噼里啪啦鞭炮烟花的热闹声响,花炮划过空气擦出嗤嗤音调,在升空时逐渐消音,又在最顶处轰得爆炸开花。五颜六色的烟火,在黑沉夜幕下纷纷洒落,像彩色流星划破天际,又似一场被寄予美好愿景的浪漫花雨,霓彩飞天,绚烂璀璨。无聊的仨人就扒着窗户往外看。今天回家已经算是很晚了,大学生一般都在春运之前就放假,以避免大规模的人流迁徙对交通行业造成影响。现在和仨人坐在一车的人,大部分都是要回家的农民工。他们鲜少有行李箱,大包袱化肥袋,头上脚边挤一堆,七八米的过道,走人都要九曲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