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怎么了,”江箫抬手抹了抹嘴角,对上幺鸡打量的视线:“让蚊子叮着了不行吗?”“一块儿被叮的?”幺鸡一脸懵逼,又去看沈轻。“东边园艺林,”沈轻淡淡的掀起眼皮,说:“我和他,去散步了。”“散步”两个字咬的挺重,听得江箫两腿直发软。他还没有忘记在林子里,身旁这个正经冷脸人,伏跪在地上竭力的讨好取悦他时,滚烫发热的沾着玫瑰碎花瓣的脸上,有着怎样一双惑乱迷蒙的眸子。江箫忽然低头,又松了松裤子。“好不好的上那地儿去干嘛,”幺鸡抱怨着:“黑漆马虎的地方,都是咱学校专门为那些小情侣修的,跟咱们仨个单身狗可没关系。”沈轻冷呵一声,偏头去看江箫。江箫低头沉默着不说话。“老五你打耳钉啦?”幺鸡突然又瞧见沈轻的耳朵,凑过去伸手就要摸。“你不也打过么。”江箫立刻拦在他面前,一把打掉他的手。沈轻抬了下头,目光停驻挡在他身前的,宽阔厚实的脊背。“我当时不就打了一个眼儿嘛,”幺鸡啧了声,然后摸摸自己的耳朵,说:“打着玩的,打完就忘了,早长上了,”他又瞄了眼沈轻,说:“你瞧瞧他,多狠,一打就打仨,还都在一个耳朵上。”“闭嘴。”江箫沉着脸,直接提溜着人,把幺鸡拎回宿舍。已经快一点了,沈轻和江箫先后去水房冲了澡,回宿舍躺回各自的床上,谁也没搭理谁。劳累了一天,连夜晚都格外忙碌,两个人全都累得睁不开,独守空房已经睡了一小会儿被强制叫醒的幺鸡,现在因为宿舍多了两个人,困意一扫而空,开着灯坐在下铺桌边上,盘着腿跟江箫和沈轻巴拉巴拉的讲他今晚的悲惨遭遇。江箫听完后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脑子有问题。号称外院最强大脑的最年轻的一位选手,今晚上被刘可欣暴揍一顿后,请人出去吃道歉和好大餐,结果碰见了刘可欣正牌男友和他正读研的导师约饭,还没来得及了解真相的刘可欣,被正牌男友当着大很有名望的一位导师面愤怒指责,说她和发小旧情未了,不守妇道脚踩两只船,刘可欣试图解释,幺鸡气的不轻,直接抡拳头把给可欣戴绿帽子的渣男揍了一顿。前学生会主席,还是拳击社的社长,贾臣也不是素的。俩人在五星级高档西餐厅大打出手,顺带连坐无辜吃饭看戏的三桌人翻了桌子,幺鸡把贾臣的鼻梁骨弄分了家,贾臣把幺鸡右手中指掰断了,打到最后,血花四射。贾臣捂着鼻血哗哗流的鼻子,对着刘可欣指了指幺鸡,怒声呵斥一声:“他来这儿就是来泡你的!”刘可欣还没开口,幺鸡为了他家可欣绝对正义的立场,十分英勇的喊了句:“刘可欣不是我的菜!我吃饱了撑的泡她干什么!”然后贾臣冷笑着看了一眼变了脸色的刘可欣,潇洒和“村姑”分手说拜拜,幺鸡今天这才知道贾臣这操蛋的东西原来一直嫌弃他家可欣是村里来的,断指撸起袖子,当即又要追上去打,愤怒的表示今天不断十根指头他就不姓姜!刘可欣着急的拦他没拦住,最后气急了伸手甩了他一巴掌,第一回扇在他脸上,直接就把幺鸡扇蒙了。可欣气得够呛,一路没理他,一语不发的带着幺鸡去医院拍片子做检查。两个人一直回学校都没再说过什么,临上楼前,可欣突然看着幺鸡问:“你觉得他长得像你吗?”幺鸡一见可欣终于理他了,连忙挺直身板傲气十足,学着他们609其他四个哥哥们惯常装逼表情,冷笑嗤道:“你拿我和那团臭狗屎作比较,是在侮辱我么?”刘可欣“哦”了一声,狠狠踹了他一脚,转身自己走了。幺鸡拽完才发现,他家可欣好像还跟臭狗屎交往过一段时间。明明奔着表白去的,结果还惹了人不高兴,白没表成,还不走脑子的说了句违心的话。沈轻听了这故事,除了一个“蠢”字,再没说过别的话。江箫被幺鸡的悲情曲折的爱情故事折磨一年多了,到今天,已经彻底放弃拯救他了,说了句“自己悟”,然后三两脚把人踹上了铺,自己下床去关灯。“我是真希望我能当个平凡人,”幺鸡将自己的断指耷拉在床头上,闭眼叹息一声:“这样我这脑子和思维,就能和你们往同一个方向转了。”“得失难量,得失难量,”江箫也嘘声叹了声,转身躺回床上扯被子:“你羡慕别人,别人还羡——”被子团没有被扯动,江箫身后被什么硬物咯了一下,腰上也被人两手从身后拥住,他脊背猛然一颤,身体动作全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