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站在前面放开了嗓子唱歌,完全不着调,莱恩旁边的那位啤酒肚先生胡非远眉头微蹙,随之取笑道:“你俩唱歌跟把命搭出去似的。”语落,其中一人放下话筒不唱了,他走过来,喝了点酒润嗓子。这时,有一人开门进来了,是莱恩的同事——蒂凡妮,蒂凡妮今年20岁,她长得娇小可爱,那些中年男人都喜欢她这种年轻女孩。蒂凡妮今天穿了条白色裙子,除了莱恩,其他几人看到她之后一声惊呼,就跟见到仙女下凡一样,这种场面蒂凡妮已经习惯了,她掩嘴笑笑,有些羞涩。一位男人两眼放光地盯着蒂凡妮的腿看,他朝蒂凡妮挥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蒂凡妮很听话地走了过去。客人最喜欢这种懂事可爱的服务员。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刚刚出去的那位先生回来了,莱恩看到来者的时候,人就怔住了,那位先生也看到了他,二人对视片刻后,是莱恩先离开,因为胡非远叫他帮对方把酒倒上。莱恩照做了,紧接着,他听到胡非远对刚回来的严家炀说:“家炀啊,你怎么去这么久啊?”严家炀一身西装,头发向后梳,整个人看上去贵气逼人,和学生时代的青涩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他笑着说:“家里来电话。”胡非远笑了两声,“小娜催了?这才几点啊就催,唉,我就说你英年早婚不好吧,结婚后家里有人管着,一点也不自由。”严家炀没说话,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给他倒酒的莱恩,后者把盖子盖上后,将杯子推到严家炀面前。严家炀说了“谢谢”,他观察着莱恩的反应,但后者却只是拿起抹布擦了一下桌子,没去看他,搞得像没认出他似的。严家炀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就算不记得他的名字,莱恩也应该认得他这人吧……胡非远在和严家炀聊公司的事,胡非远一个不注意,本来要掸烟灰的,不料烟头直直摁在了莱恩的手腕上。蒂凡妮看到了,明明被烫的不是她,她却被吓得“啊”了一声。莱恩没有叫,只是疼得皱紧了眉头,胡非远自己也愣住了,他低头,就看到莱恩的手腕上被烫出了一块灰色斑驳,伤口上面还粘着零星烟灰。胡非远怔住了,他没想到会这样的,但他觉得应该不严重,不然对方早就闹了。他问:“你没事吧?”莱恩轻轻吹去上面的烟灰,摇头,然后说:“先生,我能去一趟卫生间吗?”“去吧。”胡非远的语气里带了担心的意味。“抱歉。”莱恩轻轻颔首,就这么开门走了出去。这时,在前面唱歌的男人刚好唱完一首歌,他见到莱恩离开,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于是道:“他怎么走了啊?家炀,那人不是你叫的吗?好像还不便宜呢,敢情工作还不到半个钟就像休息了?妈的,这钱真好赚啊,哪天我被公司炒了,就来这儿打工。”“算了吧,你也得有他那张脸啊。”胡非远干笑,他对自己不小心烫伤莱恩心怀愧疚,所以催着对方说:“唱你的歌去,别逼逼赖赖的。”胡非远拉着严家炀吹了十几分钟的牛,从他高中拿奖学金,上大学保送,研究生考到x大到被现在的老丈人赏识,娶了白富美回家……严家炀一边喝酒,眼睛一边盯着木门看,直到看到这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人不是莱恩,而是另外一位工作人员。小赵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先生,我朋友说他受伤了来不了,所以让我来替班。”人是严家炀叫的,然而胡非远比他还敏感,他怕莱恩伤势严重,闹大了被他老婆和老丈人知道他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玩,所以,此时此刻,莱恩的烫伤在胡非远眼里就像全身烧伤那般严重。“那个……那孩子没事吧?”胡非远怕得不得了,说话都有些发颤了。“没事。”小赵刚来上班不久,笑得有些不自然,“他去处理伤口了。”“那就好……”胡非远舒了口气,旁边的严家炀脸色不太好看,即使如此,他还是按莱恩每小时的服务费价格把钱算给了来替班的小赵。胡非远不敢多喝酒,权当尝个味道,他怕回到家一身酒味老婆嫌弃他,甚至蒂凡妮想坐他大腿跟他调情时,胡非远躲得跟遇到妖精一样,他担心身上会沾染女孩的香水味。结束时,胡非远为了逃避结账,说自己先带着两位醉了的同事出去,严家炀起身后叫住了来替班的小赵,拿了张银行卡给他。小赵愣了愣,甚至有些害怕,毕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平白无故给银行卡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