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的话让我对你的印象很差,正在考虑要不要改变主意。”郁安巡半真半假地吓她。“别啊,伯父。”林知漾乖巧地立在一边,露出一个标准的笑:“你放心,我肯定会对郁澈好,这是最重要的。”“你躺在家里不上班,郁澈下班还要做饭给你吃,这就是好?”郁安巡没闲着,该问的都问过。“我有上班。”林知漾辩解,蹲在他面前,详细介绍自己每月的各项收入。怕郁安巡嫌少,又跟他保证:“而且我爸做生意,您肯定知道,养不起郁澈我啃老。”“……”在他的沉默里,林知漾打开相册:“您看,我经常做饭,这都是我新学的菜。我不是花瓶,是暖水瓶。”最后一句话让戒烟多年的郁安巡,忽然想点根抽,都什么跟什么。正在“汇报”,郁澈不知找她有什么事,打来个视频电话。郁安巡还没看清楚,林知漾已经点开接听,很开心地把镜头对着自己跟郁安巡。郁安巡:“?”郁澈:“?”作者有话要说:确实准备收尾啦,本来想写二十万,结果不知不觉写到现在。谢谢大家的喜欢,呜呜,没有你们的督促我根本做不到日更,写文太磨人啦!郁家父女在城市的两边,隔着屏幕面面相觑,脸色都不算自然。与笑颜如花的林知漾不在一个时空,屏幕那边的人怕她受委屈,屏幕这边的人恨不得今天没见过她。郁澈反应过来,进入备战状态,皱眉看郁安巡。她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起,声音仿佛冰水滴在玻璃上:“在做什么?”她看上去蓄势待发,似乎只要林知漾喊声救命,她会立即开车过来,与他们同归于尽。黑色西装修得她周身气质沉郁,话是问林知漾,眼睛却始终在观察郁安巡。她对郁家人的戒心,到了这个地步,郁安巡顿感无力。“你爸喊我来聊天。”林知漾蹲着腿疼,又起身坐下,“我们聊得非常开心。”才被她指着鼻子骂不配为人,尽管那话有前提,与他不符,他不用生气。但话里话外分明是在挑衅,这能叫开心?信口雌黄,张嘴就来。郁安巡在心里挑着她的刺。但还是配合地点了下头,面色淡淡,一副我没想做什么的模样。郁澈稍稍放松,林知漾又挨近他,兴冲冲地对郁澈说:“好消息,你爸刚才问了我工资,他同意我们的事情啦!他人真好。”郁安巡瞪大眼睛看向林知漾,是他问的吗?是她自己给的!而且就算问了,那跟同意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吧。难怪她这四线小作家,写的尽是不入流的东西,这理解能力,太差。糟糕的是,“我没说同意”被郁澈发自肺腑的一句“谢谢爸”给熄在了喉咙里。郁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谢。郁安巡看着自己女儿,她现在没以前那般清瘦,成熟许多,工作也做得很好。各方面,她都没让她妈妈失望。如果他说不同意,那喊林知漾来聊天的目的就昭然若揭,郁澈定会发脾气。林知漾才出过车祸,养了这么久,郁澈尽心尽力地照顾,连祛疤膏都托人买了好几款。他这时候把林知漾从家里捞出来,在林知漾开心的时候说“我不同意”,郁澈会怎么想?他三个孩子,哪个都是一样疼。因为亡妻走的时候,就这一个离成年还早,成了她最大的牵挂。于是郁安巡这么多年偏爱着小女儿,算作弥补。她喜欢读书,就让她读书;喜欢做老师,就让她进学校。连她喜欢女人,他怒不可遏,难以接受之下,也只是让郁欣做得委婉一点。不要骂她,不要让她难堪。他以为,年少时的冲动,是对某个人的仰慕。将那个人弄走,郁澈就会冷静下来。等她长点年纪,她就会渴望有个家庭,渴望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但那天郁澈跪在地上,说“我改不了”时,他心疼了,自欺欺人的想法再也不能成立。郁澈已经三十多,再过两个月就31岁,她要是想嫁人,早就嫁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去纠缠一个年轻活泼的林知漾,给她们找麻烦。她不会喜欢异性了。郁安巡在不见她的一个月里,反复问自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女儿的幸福吗?现在她认为她找到了。做父亲的尽管不认同,可再摧毁一次,就意味着他们父女永远的隔阂。在他住院之前,郁澈对他,对整个郁家都冷淡疏远。最久的一次,半年没有回家。最过分的一次,过完除夕就离开。现在好不容易,她对他们有了一点期待,她渴望得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