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时一羲不解。“对。”杨禁说,“一羲,你现在,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么?”“知道。”时一羲说,“你在想我。”顿了顿,他问,“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呢?我根本不想思考这些问题。”杨禁说,“我会不由自主的去想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哪怕你变得这么强大,我也会担心你在外面受到伤害。可能在你面前,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对你的诺言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他的心里对时一羲总有一种愧疚之情,答应时一羲的事情总是很难完成,越是这样,杨禁就越想极力弥补,于是一切就朝着一个恶性循环发展。杨禁继续说:“你在什么地方?可以告诉我么?让我去找你。”时一羲说:“不知道,这里有很漂亮的湖,但是很冷,官锦城不让我去外面。他说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去做,我做我自己就好了。”“还有别的么?”杨禁追问。“别的?”时一羲用力想,他的眉头忽然一皱,身体虚晃两下。杨禁上前扶住了他:“怎么了?难受?”“我总是头疼。”时一羲说,“官锦城说我还在发育,没有达到最好的状态,我……”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外释放脑波,即便是在这个微型的宇宙空间里,环境也因他释放的能量而产生些微的变化,它们闪烁了起来,忽明忽暗。杨禁不知道这地方运行方式是否和他们所处的宇宙相同,亦不知道时一羲放射出来的这种力量会有什么影响。“我应该……应该杀了你。”时一羲窝在杨禁的怀里,抓着他说,“我……”“不。”周遭的环境忽明忽暗,杨禁知道时一羲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冷静,一羲,冷静。没关系的,我在这里,如果你觉得这是必要的,你可以杀死我。”“我……”时一羲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鹰司跌落的画面,对方的血全淋在了自己身上,那是一种非常痛苦的灼烧的感觉,他很难过。这种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他感受到了。在自己的心里,也在杨禁的心里。“我不相信你。”时一羲说,“你说的都是屁话。”杨禁说:“这些你倒是记得清楚。”时一羲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真的么?”杨禁深深德望着时一羲,“真的记得?”时一羲闭上眼睛深呼吸,杨禁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不想面对面跟杨禁说话,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也许他认为,只有在他的意识中,自己才是绝对安全的。他不需要面对任何人的眼光和语言,那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只不过,多了一个杨禁。时一羲叫了一声杨禁的名字,杨禁能感知到,也默默回应着时一羲。但是赶在时一羲说话之前,杨禁问他,你是不是有时候不愿意让我找到你?时一羲沉默。过了会儿,他才告诉杨禁,他不想说话。杨禁轻声道:“不说就不说吧,随你。”等再睁眼时,外面天光大亮,杨禁知道自己在那个现实的世界中。以睡觉来说,他睡的时间太长了,可是在那个宇宙中,他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跟时一羲在一起呆了多久。那是一场梦么?杨禁不确定。那种少有的宁静让他十分眷恋。“杨禁。”烦烦说,“你睡了好久,错过新消息了。”“什么消息?”“战斗。”烦烦说,“不过场面很大,也许应该叫战争?”杨禁不假思索地跑出去找其他人,走过的这一路上但凡是有屏幕的地方都在播放着同样的新闻画面。仅仅只是一个片段,却足够震慑人心。背景是苍茫的雪色,很快,平静的雪地就被炸开了花,大雪轰然而下。“发生了什么?”杨禁问。烦烦说:“洲际同盟……哦不,准确地说,是千帆的人已经定位到了圣地的老巢,这次他们集结了号称最强战斗力,打算将圣地一窝端掉。”“这种消息能放出来?”杨禁质疑,“圣地的人是傻子么?不知道自己被定位到了?”烦烦说:“谁知道呢?反正总得有人是傻子吧。”杨禁找到了其他人,果然,大家都在关注着这个消息。杨禁觉得自己不用再多问了,看到对方的表情心中已经了然。封盲问他:“怎么办?”“这些千帆的人到底是哪儿来的?”杨禁冷静地问,“找到什么痕迹了么?”封盲说:“没有,他们就像是无端端冒出来的一样,而且大家根本不会在意他们是谁,总之他们是千帆,他们的所有行为就是代表正义。在此之前,人们对于圣地的恐慌和仇恨情绪已经被推到了高点,只要有个什么人来替普通人出头,都会被推到救世主的宝座上。你知道的,情绪和舆论是洪水,比一切武器都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