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接过浏览几分钟,合上档案:“晚上八点,约孙台长和陈锦祥吃饭。我没有胃口,你随便选个店。”“明白。”鹿鸣出去,订了一家日料店。环境幽雅,适合谈话。最重要是,量少。订好包间,鹿鸣给孙台长打电话。告知好人物时间地点,鹿鸣挂掉电话,此时下班铃响起,不多会儿,电梯门打开,徐树垂头丧气出来,也不看人,直接喊:“鹿特助。”鹿鸣眼底闪过笑意,面色却不显山不露水:“今天江总有饭局,我暂时不下班,你先回去吧。”闻言徐树犹如打了鸡血,瞬间满血复活,他欣喜问:“那你今天不去我家吃饭了?”怪他嘴贱手贱,上次鹿鸣去他家拿辣条,他见到饭点,随口问了句:“鹿特助,我厨艺马马虎虎凑合,你要不在这儿吃晚饭?”如果能穿越时空,他绝对穿回那天捂死他那张惹事的嘴。就因为那张惹事的嘴,鹿鸣吃了那顿晚饭,然后说:“挺不错的,反正离得不远,以后我们搭伙晚饭。你也省钱。”不。他不想省钱。徐树笑容冻结在嘴角,然而鹿鸣收留过他一阵子,还推荐他去江山总部工作,拒绝的话在舌尖来回滚几遭,最后变成:“啊……哦。”于是他天天都要等鹿鸣下班,偶尔天色晚,或碰上下雨,鹿鸣还不回家,两人挤在十平的小房间,单人床。这还不如以前住鹿鸣家呢!至少鹿鸣家是15米的双人床,不用贴得那么紧!徐树很愁,特别愁。眼瞅着秋天快来了,秋雨秋雨,天天下雨。鹿鸣看着徐树一副重见天日的模样,又慢吞吞说:“吃的日料,不饱肚子。你留点剩饭给我做夜宵。”徐树:“……哦。”战斗鸡瞬变瘟鸡。他转身进电梯,门即将合上,他又忽然掰开,探出头问:“宵夜想吃什么?”鹿鸣一愣,旋即眼底笑意排山倒海漫出来:“水晶虾饺。”饭局约在八点,但对方是江越,孙台长和陈锦祥七点半便提前到日料店。孙台长去卫生间,服务员领着陈锦祥先去包间。服务员推开门,陈锦祥意气风发进去。来的路上,孙台长猛夸他,江山集团的总裁竟然主动请他们吃饭,开天辟地头一次,“小陈啊,好好干。”孙台长拍他肩,“过段时间我要调去广电,副台转正,他几次找我接替他位置的人选,我看你就很不错嘛。”陈锦祥飘得不行,他想他这次是踩了狗屎运。偶像风华的收视率非常一般,虽然选手是年轻小鲜肉,在网上算是有些讨论度,但他们是电视台,招商看的还是收视率。孙台长升职,副台转正的事他老早收到风声,为此他往副台家跑过无数次送礼。副台态度也很直接,一句话堵死他:“位置是给有能力的人,风华的收视率不好看啊。”陈锦祥本以为这事就这样黄了。不料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江山集团突然赞助风华,有江总和孙台长为他背书,副台的位置舍他其谁。包间用精美雕花屏风隔开,进门先是竹道流水,听着涓涓的流水声,陈锦祥没忍住,大笑出声。笑几声戛然而止,室内坐有一人。陈锦祥脸色微变,待看清是谁,他松口气,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江越。刚在路景那儿吃了亏,他现在连带着看江越也不爽,再不虚伪客套,坐到江越对面,皮笑肉不笑:“江先生混得不错啊,经历上次那件事还能参加你们江总的饭局。你们老板呢?”他指的是上次微博抽奖的事。江越不动声色:“快到了。”陈锦祥放了心,嗤笑一声,又说:“不过话说回来,江先生眼光实在不行,怕是再混也混不出其他名堂了。啧啧,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江越:“愿闻其详。”“你……”陈锦祥露出猥琐的笑,暧昧说,“你其实不是什么歌迷,是想睡路景吧?”江越不语,陈锦祥眼珠转了转,长叹一声:“唉,江老弟,我当你是自己人才告诉你实话,其实路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贱货。谁给资源爬谁床,明里暗里不知勾引我多少次,暗示我多给他镜头,唉,那种人,不知道身上多少暗病,我他妈才不会睡他,嫌脏。”江越皱眉,还是没说话,陈锦祥以为江越上钩了,洋洋得意,继续诋毁路景,“就刚刚在我办公室还发浪让我上他。咳,他那种货色,也就能糊弄糊弄你这种级别的。”他满口粗鄙污秽,江越越听眉越紧,难得外露厌恶的情绪,陈锦祥还要说,这时门推开,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