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他有点得意。
谭心鸥如木雕,一动不动,声音透着刺骨的凉:“我不想让你脏了我的脸。”
杜霖浑身僵滞。
两人仿佛定格了。
她后仰着脖子,避开他的唇。
他的心被猛地敲了一铁锤,久久缓不过神。
石塑与木雕挨在一起,又保持着距离,然而这姿势在侧边的路人眼里,却像是亲密恋人间的深情拥吻。
男人在吻女人的脖颈,女人微仰着头承受。
或者说,是享受。
“滴——滴——”
尖锐的汽车鸣笛惊得杜霖松了手。
循声瞟去,只见一抹高峻的身影下了车,逆光走来。
黎治!
谭心鸥心尖一颤。
他的脸隐在夜幕里,看不分明,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烈低压,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不由自主快步迎向他:“你来了!”
心头还在狂跳。
他来了多久了?是不是误会了?
“心鸥……”杜霖在后面呼唤。
谭心鸥恍若未闻,只细细凝视着黎治,想要看清他的神情。
“该回家了。”黎治牵起她的手,转身时,幽黯的眸子斜了杜霖一眼。
“心鸥……”杜霖望着渐渐远去的玲珑身影,失神低喃,“真的没机会了吗?”
哀莫大于心死。
此刻,他才体悟,她对他的心,已经死了。
公路两边的霓虹灯在飞速后退,车内空气却冷凝成一片。
黎治上车后没再开口说过一个字,俊容冰冷。
他生气了。
谭心鸥咬了咬唇,想跟他解释,可一想她和杜霖那举止实在是很暧昧,解释恐怕会越描越黑。
他还在开着车,还是等到了家冷静一点再说吧。
回到家里,黎治大步直奔厨房,拿出一罐冰啤酒,“啪”一打开,一口气喝掉半罐。
谭心鸥跟在后面进来,忍不住关心:“大晚上别喝那么凉的。”
四月中的淮城虽然暖和,但早晚气温只有十几度,喝冰水会有寒气入体,可能会感冒,对肠胃也不好。
“你还有心思管我?”他冷冷一哼。
一声讥讽,刺得她满脸红涨。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何心却如此慌乱。
慌乱,又后怕。
他大口喝完,捏瘪易拉罐,丢进垃圾桶:“为什么骗我?”
沉冷的质问,犹如寒夜一道惊雷。
“我没骗你!”她急声否认。
自相遇以来,她从未曾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