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群和方才在御苑打扮一样的兵士训练有素的走了进来,盾兵打头,枪兵随后,再是持刀的步兵。周岩立刻带手下五百禁军挡在殿门口,南若拿起从禁军那里抽来的刀挡在永昭帝身前。贼军直逼到殿前,而后中间分开一道路来,一个微胖的身影走了出来。众人一惊。衡王?!“许久不见,老九。”衡王冲着永昭帝微微一笑。永昭帝脸上肌肉因愤怒而抽动。衡王略显自得地捋着胡须:“怎么,见到皇兄也不打个招呼?”环视一圈,下巴微扬道,“也是,眼下这般状况皇弟是该气,可谁叫你自个不争气,守不住家业,也怪不到我。”南若压了下眉,去了封地的王爷无诏不得回京,衡王又不得永昭帝的心,极少来京城,他唯一一次近距离见还是在已故太后的葬礼上,总听人说衡王不着调,眼下算明白了是怎么个不着调法了。永昭帝怒喝:“你这是谋逆!是造反!”“呸!”衡王毫不讲究的冲着地上唾了一口,明明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还似个顽童,大喇喇道,“当初你害死先皇自己登基的时候怎的不说是谋逆?”在场众人恨不能埋到土里去,宫人们已经吓得齐刷刷跪下。南若朝前一步:“先皇分明是病重而亡,有太医院脉案记录在册,王爷莫想为自己谋逆寻莫须有的借口!”“你谁啊?”衡王斜了他一眼,“一边去,本王跟皇弟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南若表情险些没绷住。永昭帝朝他摆手,叫他让开,朝衡王道:“先皇究竟因何崩你我心中清清楚楚,朕问心无愧。”衡王嗤笑:“问心无愧?你?此话从你口中说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忽的笑脸一收,所有轻慢与懒散消失无踪,怒目横眉:“我只问你,当年太子三哥究竟因何而死?!你敢对天发誓与你无关?!”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殿宇,“你敢吗?!”永昭帝扶着常青站起身:“朕敢。”“你敢个屁!”衡王双目发红,近乎嘶吼,“当年三哥是如何对你的?!夏日惦记着你热,冬日怕你冷,吃的用的但凡想起来都给你,你不小心摔了贵妃的花瓶,他替你顶了,被父皇训了好些天,你从马上摔下来,也是三哥变中九十四“谁敢!”郑皇后叫投降的话音刚落,贼军里站出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来,掀开头盔,露出一张阖宫上下都熟悉的脸。昔日被送到京城陪太子读书的衡王第五子夏侯沛!刚刚慌乱的贼军瞬间又有了主心骨。夏侯沛冲着郑皇后冷笑:“娘娘若不在意荣王的生死,大可再射一箭来。”张弓搭箭的郑皇后面色微变。夏侯沛直接下命令:“谁将皇后打下来,赏金百两!”半跪在地的火枪手们瞬间齐刷刷扭转枪口,冲着屋顶开火。郑皇后立刻躲了下去,铅弹在屋瓦上砸出砰砰声。瓦片裂开四溅,殿前充满了浓浓的硫磺味。见郑皇后躲掉,夏侯沛不再管她,蹲下身给死不瞑目的衡王合上双眼,目光复杂,待抬头红着眼眶满脸痛苦与自责,叮嘱手下将尸首收敛。而后看向殿内,似明知故问般:“许久不见,皇叔可还安好?”永昭帝重新坐了下来,竟寒暄起来:“自你回岳州,快六年了吧。”夏侯沛从枪手手中抽来一把火枪,一边装药一边道:“想不到皇叔竟还记着我,实在叫我受宠若惊。”说着架起了枪,直指永昭帝。南若迅速挡到永昭帝身前,周岩也带着禁军将殿门到永昭帝面前这段路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