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间,病榻上的老夫人,眉眼闪过了一道希冀的光亮,她抓住沈春芜的手,说:“谢谢你。”
这是沈春芜与仲太后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回听对方说谢谢。
仲太后性情高傲跋扈,那一双睥睨众生的眼神,仿佛将人间世踩在脚下。
沈春芜抬起眼睑:“我也有一个条件,盼您能答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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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准备生辰礼物◎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缓缓驶入秋暝寺,近处洒扫落地秋叶的尼姑们起初没有注意马车上的人,直至看到一个年轻的白衣女郎搀扶着老妇下了马车,老妇带着帷帽,隔着重重的纱帘,众尼瞅不出真容。
倒是监寺住持认出了年轻女郎,恭谨上前问礼:“太子妃此番前来鄙寺,让鄙寺蓬荜生辉。”
一番客套后,沈春芜直奔主题,问了宋明潇的下落。
监寺住持不敢有丝毫懈怠,忙说,闵元县主如今上山去挑柴了,还未下山,要过一会儿才能回。
听及“挑柴”二字,老妇的身子隐微地颤动了一下,闵元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怎能命她去砍柴?
当下就想要发作,却被沈春芜轻轻摁住了手,对方很轻很轻地摇了摇首。
仲太后掩唇轻轻咳着嗽,将一丝郁卒之气,悄然压了回去。
监寺住持延引二人往宋明潇的禅房而去。
与预想的寒碜不同,宋明潇修行的禅房,窗明几净,器物简洁,屋宇坐向朝东,虽然檐角堆满了积雪,旁处莳植有一株白瓣红梅,鎏金色的日光,透过梅瓣枝杈斜斜地投射而至,穿过窗棂,落在了青泥色的地面上,落在了安谧的暖炉上,犹如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
为了不打草惊蛇,此行沈春芜只带了奔月一人,奔月等人等得百无聊赖,直打哈欠,偷偷对沈春芜咬耳朵,道:
“要不我直接上山去,将闵元县主打昏了,给您扛回来?”
沈春芜失笑,摇了摇首:“纵使我同意,太后娘娘想必也不会同意。”
奔月乜斜了远处静坐于案前的仲太后一眼,道:“太子妃为何要犯如何大的风险,将太后接出宫中,万一有个好歹——”
沈春芜将左手食指轻轻抵于唇面上:“嘘。”
奔月下意识捂住了嘴。
沈春芜温和道:“我既是为了仲太后,也是为了自己。”
当初,她提出了一个条件,仲太后答应了。
既如此,她就应该践行承诺。
这件事她没来得及对盛轼说,因为仲太后的身体情状每况愈下,不知何时会撒手人寰,她必须加紧时间,安排她在早日见到宋明潇。
天不亮,宫门刚打开,她就筹划好了路线,让仲太后乘坐马车,绕着偏道,从东角偏门直出,沈春芜先遣奔月前去接应,她则等盛轼上值后再另行出门。
她另外带了一卷针灸,在行途之中为仲太后扎了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