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她会更加难过。
盛轼又变了个主意,沉默了好一会儿,凝声道:“我会亲自跟她说这件事。”
顿了顿,他敛住情绪,淡声道:“时刻盯紧林德清,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话与我知。”
席豫领命称是,继而速速离去。
-
翌日,下山。
沈春芜重新将心思和精力投入到研制骨蒸病的药方之中,当她有足够的信心,去只好林熹的时候,盛轼忽然来了。
搁放在寻常,他很少来她的药坊之中。
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的。
符叙和黄槐等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药坊之中,只余下两人。
盛轼先让沈春芜介绍一下她研制出来的药方。
沈春芜就拿着药方子,逐一给盛轼介绍。
她说得特别专注,那一双无神涣散的眼睛,仿佛也缀满了熠熠星光,是希望之火。
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从不能出声截断。
时而久之,沈春芜也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多了。
她跟盛轼二人,平素是不谈彼此的公事的,努力做到不将公务带入了生活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盛轼谈论自己所热爱的东西。
盛轼能从她的一言一行里,看出她真的很想救林熹。
可是……
“阿芜,我有一件事,想话与你知。”
沈春芜正在兴头上,还没觉察到盛轼口吻之中的凝肃。
她下意识问道:“何事呀?”
盛轼默了默,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林熹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病逝了。”
起初,沈春芜不可置信,下意识接了一句,道:“这如何可能?”
她已经研制好了药方,就准备救她。
可是,林熹她怎么会死呢?
林熹撑了四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怎么就撑不下去了呢……
沈春芜心在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甚至,身子都趔趄一下。
好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一个支撑点,身体失去了平衡,左右摇晃。
盛轼扶住了她,却发觉她的手,弥足冰凉。
他想要安慰她,在这种时刻,语言成了一种极其苍白无力的东西。
沈春芜不是情绪外露的人,很快调整好自己。
原本,她是想要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去看林熹。
但话刚刚到了舌尖,却又重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