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住在配院里,又听到父女二人大吵一架,主要是林德清不同意,林熹就特别闹腾,又哭又闹,她哭闹会加重病情,最终将林德清磨得没有脾气了,只能答应下来。
今夜,林大小姐高兴得欢呼,沈春芜可就惨了,林德清来到她的屋中,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德清掐住她的喉咙,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塞入她的嘴里。
沈春芜尝出了一丝黏稠甜腥的气息,直觉告诉她,这是剧毒。
“这是九曲断肠药,若是三日不服解药,会肝肠寸断而死。”林德清淡笑道。
沈春芜心道一声“果然”,林德清就是怕她会耍什么心眼子,适才用毒药降服住她。
沈春芜时刻被人看管着,自然也无空暇制作解药。
毒药的秘方姑且只有林德清知晓,解药也在他身上,在如今的光景之中,沈春芜暂且只能束手就擒。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到端午节那日再说。
林德清走后,沈春芜怔怔地坐于榻上,垂眸静思。
她从袖裾之中摸出一枚竹片,这是她被拐上岸之时,悄悄从木筏顺走的,她也在竹筏之上留下了一些暗号,只有盛轼才能看得懂。
赴宴前,盛轼教过她写暗号,若是遇到了紧急情状,她无法反抗之时,为了能让他顺利找到她,她可以留下一些兵用暗号。
沈春芜决意等到端午节这一日,就刻下第二个暗号。
她摩挲着指腹上的指环,指尖触及到了金刚硬韧结实的切面,不由自主想起诸多前尘旧事。
这一枚指环,是盛轼延请清寂法师专门为她锻造的,她永远都记得,在那一场婚仪之上,他亲自为她戴上了它。
在不知不觉之中,她越来越依赖盛轼,越来越觉得他是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对盛轼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浮于表面的喜欢,更是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就连她自己都理不清。
毒素开始在身体里发酵,沈春芜蓦觉眼皮沉重无比,俨如如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逐渐隐遁入一片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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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端午节这日。
沈春芜先是在中庭里跟林大小姐一起包粽子,她负责包馅儿,阿继负责掐芭蕉叶,林熹负责把粽子捆起来。
林熹问沈春芜喜欢是甜粽还是咸粽,沈春芜想了想,说两种粽子都可以。
林熹指责她的答案太敷衍,非要让她在甜咸之间做个了断。
沈春芜是地道的北方人,她自然是喜欢吃甜棕的,蘸了糖的粽子最好吃了,她不喜欢粽子掺杂太多别的东西,诸如红豆绿豆腊肉虾肉之类,但林熹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她就非常喜欢吃咸粽。
沈春芜迫不得已,说喜欢吃甜粽,好家伙,林熹做了六七个甜粽,全逼她吃下去。
沈春芜吃了一个就撑了:“大小姐,我怕我噎死在去看烟花的路上。”
林熹也做了一堆咸粽,裹得不漂亮的,全塞给阿继了,裹得漂亮的,就留给林德清吃。
沈春芜私以为,林德清不发疯的时候,真的像个慈蔼的父亲,对林熹宠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