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清故技重施,同样也是为了扶植皇长子上位,但这一回他没能如意。
不知为何,沈春芜发觉自己的手脚发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心律一直在加速,奔月觉察出她的异样,忙道:“夫人,您没事罢?”
沈春芜捂着心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扶我坐下来就好。”
奔月担忧地搀扶住她发抖的身体,让她在梨花木圈椅上安坐,安慰道:“夫人不要动气,林德清这恶犬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扳倒他,要从长计议。”
但沈春芜听了信的内容,大脑一片轰鸣,嗡嗡作响,思绪全乱了,一时难以保持冷静。
——原来,沈循就是林德清和顾府联手害死的。
——林德清,顾渊、顾辞,这些人,都与沈家冤案脱不了干系。
——暴雨之中,她眼睁睁地看着沈循被一群锦衣使拖走。
——沈家人差不多死光了,她只剩下沈冬昀一个人亲人了。
——为什么善人没有好报,而这些草菅人命、作恶多端的恶人,却能活得人生得意?
诸多芜乱繁冗的思绪,在沈春芜的大脑内横冲直撞,愈是往深处去想,沈家抄斩所带来阴影,就愈深。
奔月发觉沈春芜双手冰冷的厉害,身体更是抖得厉害,面色苍白若纸,她觉得夫人可能是坠入了一年前沈家被满门抄斩的梦魇之中,无法从梦魇之中走出。
此事非同小可,奔月不能一人做主,慌忙将杨渡唤来。
杨渡很快就来了,看一下沈春芜的情状,沉声道:“她是害了癔症。”
奔月费解:“癔症?”
杨渡没有时间去解释,且道:“你且快去请襄平王过来,快!”
时局紧迫,奔月领命称是,速速离了去。
杨渡吩咐管事过来,吩咐去取他寝屋之中的续魂丹来,管事面露踯躅之色:“此药精贵,数量也不算多……”
杨渡沉声道:“我让你拿便是,废话这般多作甚?”
管事闻罢,速取了药盒来,杨渡揭了药盒,捻出一枚漆色丹药,放到沈春芜的口中,兑了水让她咽下。
沈春芜服用药物后,气色明显恢复了一些,见是杨渡施手襄助,缓缓起身意欲言谢,但她委实没有气力起身,杨渡就让她先坐着:
“你先恢复好,有了精力,头脑才能清醒,接下来要如何走才能扳倒死敌,为沈家昭雪,这些事都是急不得的。而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养好身体,你心中担虑的事情太多了,明白吗?”
沈春芜点了点首,她还处于获悉真相后的巨大震撼之中,一时半会儿都没能缓过神来,也就自然忽略了杨渡温柔的语气。
沈春芜剀切道:“今番真是多谢你,若是没有这一幅《晓雪山行图》,我可能还要走很多的弯路,查案之时,可能没有那么调查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