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芜被夸得也有些不好意思,遂是道:“好,你喜欢,我给你做一套四时香囊,春夏秋冬各佩一只。”
“那,那我就把家里所有的藏石和玛瑙什么的,都、都给你!”魏红缨喜得又开始紧张了。
沈春芜笑开:“若是把好东西都给了我,魏伯父可是要生气了。”
“父亲并不在京城,我也好乐得清净自在!”魏红缨知晓了沈春芜在宫中遭受陷害的事,道:“对了,最近不止是宫里不太平,宫外也颇不太平,你今后外出务必要小心谨慎些。”
沈春芜听出一丝端倪:“我出门素来少,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
魏红缨道:“最近父亲奉命驻守京郊丰台大营,说东南一带的府州涌来了诸多流民,接着军营里闹起了时疫,此病来势汹汹,一下子就病倒了好多人。”
听及“时疫”二字,沈春芜微微蹙眉,奉京城四年前就发生过一场声势浩大的时疫。
时疫比寻常的寒症要强百倍,除了会让人有头痛、发热、胸闷、干哑的症状,还有十日咳的症灶,让人咳得肝胆俱裂,咳至第十日呕血而亡。
最关键地是,时疫传染性极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威力委实不可小觑。
“父亲昨夜特地将此事上奏,封锁了京城城门,不让那些流民流入京中,”魏红缨凝声道,“否则,京中的情势必将大乱。”
沈春芜觉得事有蹊跷:“流民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魏红缨道:“听闻是最近入夏时节,东南一带雷雨颇盛,害了洪涝,儋州、祯州、雷州等地都深受洪灾之害,诸多流民无家可归,适才北上觅寻栖所。疫情可能是从东南一带蔓延开来的。”
儋州?
沈春芜心间打了个突,杨渡就在儋州为杨宰相停棺服丧,若是儋州害了洪涝的话,那杨渡他……
洪涝,时疫,数灾迸发,楚帝必会遣重臣去治灾。
沈春芜心神不宁,想要寻个人去儋州打探一下杨渡的情况,但此行又颇为凶险,加之这会儿城门也准备封锁了,她万万不能鲁莽行事。
大后日就是春闱了,她的弟弟沈冬昀要科考,十年寒窗苦读,万望届时京中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茶点吃完了,二人叙了一会儿话,正欲离开。
忽地听到隔壁雅间传了一声笑谈:“这件事若办妥了,顾监丞的青云路,还就在后头呢。”
说话者嗓音阴柔,像黏稠的蛇,予人一种风飕飕的寒意。
是林德清。
跟他说话的人,是顾辞。
沈春芜心下掀起一阵异动,两人居然认识?
两人似乎也叙完了话,准备朝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