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霄承一怔,又笑:“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可能,以我妈的性格,她会永远记得令他们挑起矛盾的原因,很难释怀。”这是他下午才刚刚领会到的,谢蔷菲执着的记恨那一场冲突令袁家有了挑拨他们夫妻离婚的借口,所以即使她已经再婚生子过了二十年的平淡日子。段思容望向他:“那你呢?夹在他们两个中间,该怎么办?”她目光柔和又充满好奇,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般纯粹。袁霄承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击中,垂眸笑了笑:“思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前不懂这些,不太懂得伤心,幸好外公给我布置的功课够多,我也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些。”“我不太懂得他们的犹豫,一直沉湎在失去的过去,幸好袁家说话算话,这些年找我的次数不多,没令我太难堪。”对未来的妻子,他不再隐瞒过去,坦然的说起往事。段思容忽然明白,许多过去不是言语可以表达出来的,那些改变已经融入血肉,一点点打磨他,塑造了眼前的袁霄承,再提及时,便已乏善可陈。但偶尔,还会忍不住表达当初的心情,流露出细微的脆弱。“这次,他也会说话算话,如果老太太……我可能会出面。”不过袁家老太太已是古稀之年,这次又大病,袁叶林和第二人妻子生过一双儿女,但儿子早夭,现在膝下只有一女,袁霄承是袁家长孙,如果有个万一,谢家未必不会让他去充个门面,免得让人背后指指点点。“那时候,你不要觉得我……”段思容瞪大眼睛等着他的形容,有一点点心软。袁霄承眸底闪过暗光,声音很低:“不要觉得我趋炎附势,或者忘恩负义之类的。”“我不会这么想的。”袁家长辈做过的事情不能算在袁霄承一人头上,就算男女双方离婚,孩子也是两个人的,如果单单因为袁霄承联系袁家人就被安上这样的名头,那也太过苛刻,段思容心底还冒出一个可能这么说的人的名单。段思容还有个直觉,是不是袁霄承在告状,可他交代的坦坦荡荡,又不是刻意抹黑,他不是从不和谢竟轩计较么?“是不是有人会这么说你?”袁霄承皱眉,又很快轻描淡写的否认:“现在不会了,以前一些亲戚邻居会议论。”段思容的狐疑渐渐散去,这种人之常情的选择她一定会向着袁霄承,而且她一直就不喜欢谢竟轩,多点防备也没关系,不然她和袁霄承结婚后,这种不仁不义的帽子也有她的份。“思容……”他欲言又止。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家属院自家门前,段思容正在拧钥匙开门锁。袁霄承跟在她身后进门,确定她没有任何怀疑神色才渐渐放下心,今天话剧团门口的事还没确定是不是谢竟轩故意,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漏洞给谢竟轩可乘之机。可如果说出谢竟轩,就会提到谢蔷菲,在婆媳关系没有糟糕到无法拯救之前,他暂时不能雪上加霜。“你怎么了?”段思容还等着他的回答,到底是什么事值得纠结这么长时间,吞吞吐吐的简直不像袁霄承的为人。他终于指了指主卧:“家里只有这一张床,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住?”“……嗯?”是问她结婚的意思吗?段思容突然词穷:“小袁哥,我怎么觉得现在不应该放你进来。”之前没说过会进展这么快的啊!不过,她不信袁霄承真的会忽然变色狼,于是逼近一步,盯着他上下左右的打量,完全秉承一个观点,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色狼肯定抵挡不住她的审视自己现行。所以,她一点都不害羞。袁霄承反而不自在起来,猛地意识到话里的问题,轻咳一声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家属院分了房子可以住,我就不该占着宿舍,但如果后面你再过来的话,介不介意睡我睡过的床?”一个乌龙!段思容也觉得怪怪的。他考虑的很仔细了,思来想去,只有一招可以解决。倒打一耙。“小袁哥,是不是你嫌弃我睡你的床才这么提出来,那到时候更换床单被罩不就得了,等我过来的时候你要睡沙发,怎么样?”袁霄承摸摸鼻子,只好答应:“好,那就这么办。”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寒假过来时泰山大人不允许他们睡在一处的要求,交往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信得过他的品行……吧。夜晚,段思容躺在舒适的双人床上半宿没睡着,很快意识到这一招似乎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