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容挤眉弄眼,快到酒店时正襟危坐,装乖巧,袁霄承盯着前方路况,偶尔看她表情,啼笑皆非。后座的段合安看着他们,也不禁笑起来。酒店星期天办宴会的客户多,大门口都是跑跳的小孩子,热闹极了,也站着各家主家迎宾客,段思容和袁霄承属于跑腿的,再接引一下熟悉的客人落座,好不忙碌。快到十点钟时,段思容灵机一动:“等等,你不去接你妈?”大早上特地到丈母娘家接人、鞍前马后的忙活,轮到接亲妈忘的一干二净,怎么都说不过去。袁霄承正正衣领,垂眸避开地上的水渍:“她有事忙,好像来不了了,外婆说没联系到她,我待会儿和段叔云姨道歉。”“这样啊,小事一桩,我爸妈不会在意的。”“不行,一定得道歉。”两家是姻亲,谢蔷菲无缘无故不参加段家满月酒,无异于不给段家面子,看不上准儿媳妇。段思容委婉的暗示:“你外公外婆舅舅都来了。”不止如此,甚至连袁老爷子也早早到场,不算轻视。他匆匆握住她的手,又很快松开,两人为这稍纵即逝的隐秘亲密相视一笑,随后听到亲戚唤名字,又去忙活了。陶家亲戚踩点到达,因为闺女生了孩子,陶家是段家贵客,按风俗也不会到的太早,客到开席,段思容好歹能坐下来歇歇。段思毓怀孕谁没劳动,拿着小扇子给她扇风,宴会厅有空调,但冷气没拉上来,还不够凉快,不过当姐姐的心疼只有这么一丁点儿,等她缓过劲儿便开始打趣。“这次先算锻炼,等你结婚的时候比这忙的多呢。”段思容顿时苦瓜脸:“姐,你太坏了。”傅妈妈神神秘秘的凑近让段思容猜她给准备了什么礼物,同坐一桌的其余人都笑,纷纷打趣准新娘。饶是段思容见过世面,也忍不住社恐发作、招架不住,而袁霄承陪着谢家人坐,不能救他,也就是傅振谦好心,扯了个工作问题转移话题。“谦谦,您人美心善!”傅振谦凉凉道:“我忍着没翻白眼。”段思容伸长腿要踹他,傅振谦早有防备给躲开了。同坐的一位邻居玩笑:“这俩人青梅竹马,从小就般配,凌音,你就没想过都抢自家去?”凌音是傅妈妈的名字。傅妈妈笑眯眯的说:“我们家振恒已经忽悠过来一个,再拐来一个,卉云得跟我打架,他们俩打小就和亲兄妹似的,也成不了哇!”段思容不以为意,纯纯的兄妹情怕什么。傅振谦看看她,笑的彬彬有礼,没有反驳长辈的话。很快,桌上的话题换了一轮,段思容专心致志听大家聊八卦,要说八卦的还得是奶奶妈妈辈掌握丰富,一个赛一个的开眼,要不是敬酒被打断,她还想听下去呢。两家父母一起给两家客人敬酒,这桌是男方亲戚,舒卉云一一介绍,刘桂琴停在段思容身边,与人寒暄过后,停下来看她。“容容,你未来婆婆来了没,我怎么没看见她,她往常很照顾梅玉,我还想敬杯酒谢谢她呢。”段思容仰头看她,笑起来眼睛像两道月牙:“大娘,她有事过不来,不过她爸妈来了,你谢爷爷他们道谢也是一样的,要不然我陪您喝一杯?”刘桂琴脸颊泛红,有些晕乎乎,还是警觉地摇头。“不了,不了。”刘桂琴有意识,绝对不能在满月酒上闹事,何况陶父拉了她一把,自家办事先喝醉了,像什么样子?舒卉云即便再鄙夷刘桂琴的行为,也不会在此时露出丁点儿。“咱们去下一桌,这儿有凌音和思毓招呼着,大家别见外。”桌上宾客自然理解。段合安路过段思容身后时,弯腰耳语了一句,段思容放下筷子拿着饮料跟上,袁霄承正站在门口等着接他们,进去才知道,袁老爷子与一众长辈坐在安静的包厢,四五人闲聊中,傅振恒亲自作陪。段合安揽着女儿,客气道:“袁叔百忙之中光临,今天客人多,若有怠慢,还请您老海涵。”他在段思容背后轻轻推了推。她乖乖的招呼:“袁爷爷您好。”袁霄承端了酒杯,目光沉稳:“爷爷。”袁老爷子老怀大慰,坐着受了他们敬的一杯酒,连连点头,再无他言,随后便准备立场,两人送他到门外上车。车走时,段思容似乎看到袁老爷子隔着车窗对他们挥挥手,示意回去。“走。”段思容舒口气,歪头看他,好似没有任何触动。“你还去和姐夫哥陪客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