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斿哪里清楚表弟会与表兄稀里糊涂收来的义女有情,他又当姚欢是跑码头的女掌柜,自己对她不必像对那些金闺女眷似的有所顾忌,一时也没想着言语矜持些,只打趣曾纬道:“哎呀表弟,方才进来得太急,我都没在门口仔细瞧瞧。”曾纬愕然:“表兄要看什么?”“我要看看,自你被官家亲点为殿试家宴(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家常的体己话儿也好,对于四郎等第的祝贺之辞也罢,王斿觉得,皆是说得足够酣热,便知趣地将侃侃而谈之势收了,准备听舅舅示下。毕竟,苏颂和姚欢,一个是曾家的老友,一个是曾家的干亲,还有个引荐番商的国子学邵医倌儿也是苏颂的门徒,榷货胡豆这件事,曾布不会随随便便就将官家点了头的指派,放手让给别的阁老染指吧?果然,曾布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斿儿,给姚娘子带胡豆的番客,怎么向你禀报商贾之路的?”王斿道:“晚辈细细问了,又着人去另一些大食香药商处核对,正巧前几日熙州送蕃子来,晚辈亲自去找熙河路的押送将军问了。这胡豆,目下看来,不仅可由舶主、纲首(海商头目的称呼)从广州和登州等处运来,实则也可走西边的陆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