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九河有些感慨,“将军,属下没想到您这么信任我,将这差事单独交给我一人。”崔小宛没看他,只盯着面板,“嗯,主要是出了事,能找个背锅的。”其实成九河也没说错,这里她最信任的确实是他,这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愣头愣脑,但也有几分精明,再就是对她也足够忠心,把事交给他,她也放心。“……将军,属下知道您在开玩笑。”成九河摸了摸后脑勺。“人盯着呢?”有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崔小宛也看不下,索性关了面板,偏头看他,“只有一人?”“盯着呢,现在也就发现一个,照您的吩咐,属下没有打草惊蛇。”成九河说到这,突然有些好奇,“将军,您做这么多,是有什么大计吗?”崔小宛斜眼看他,“不该问的别问。”“好嘞。”成九河自觉退了出去。崔小宛重新打开面板,点开截图,视线停在仇天南三个字上。这就是聂容昭跟他提过的门客,经常往返变州与晸京,比较神秘,不知是因何被殷沉看重。她揉了揉眉心,感到有些不安。只希望这次去变州能顺顺利利,不要有太多变数。第二日,崔小宛让成九河独自整理好存放赈灾银的箱子,将东西搁上马车,领着一行人继续往变州行军。经过一整夜的休息,这帮兵士个个精神焕发。百来人的军队骑着战马,箱子也全是放在马车上的,一行人很快来到变州的边界——变河。“将军,桥被大水冲断了。”成九河伸长脖子一看,只见前面的石桥从中间断开,骑马踏上半截断桥,还有碎石滚落。底下流水湍急,距离岸上可能有十丈左右,还远远挨不着石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崔小宛警惕地看着周围,忽然夹紧马肚,“掉头。”桥不是被水冲塌的,而是被火药炸断的。“将军,往哪边走?”这条河截断了他们的路,河对面便是变州,兵士们一路也未见到第二座桥。“先掉头,往北走绕远路。”崔小宛昨夜已经研究过地图,从逸县到变州,除了这座桥,还有一处小径能走,就是远了点。众兵士听令,驱马掉头,还未走几步,就被一伙人拦住了。这伙人身着麻布衣,戴着蒙面巾,手上都拿着柴刀,领头一人手举着火折子。单看数量,也就几十人而已。为首那人竖着眉,振声道:“把东西留下,不然我现在就引爆火药!”崔小宛冷着脸看他,“把火药引爆,你们能得到什么?”那人哈哈笑了两声,然后眉毛又是一拧,“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但你们中大部分人会死。”他拿着手上的柴刀直指崔小宛,“离火药最近的是你,最先死的,就是你!”只要他把火折子扔到桥边,这些人压根来不及撤离。崔小宛骑在高头大马上,睥睨着这些强盗,“我只能留一半给你们。”“凭什么!全部留下!”为首那人扬了扬手中的火折子,“你可得想清楚。”崔小宛没搭理他,扭头吩咐,“成九河,扔一箱下去。”成九河没有犹豫,当即下马,到马车上搬了一个大箱子,走到岸边往河里一扔。箱子重重摔进水里,掀起巨大的水花。崔小宛沉着脸,没有回头,“继续。”“慢!”忙活几日,他们也不想一分钱都拿不到。为首那人犹豫了一下,“一半就一半,你们现在就把那一半卸下来。”成九河闻言,看了眼崔小宛,见她默默颔首,才到马车上,将捆箱子的绳子解开,一个一个搬到地面。待一半的箱子都搬下来,几十名蒙面人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为首那人远远点了点箱子数目,冲崔小宛喝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崔小宛夹紧马肚,领着众兵士往北边跑了一段,暗暗摸出弓箭。蒙面人将火折子熄灭,跑过去撕开封条,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忽然变了脸色。里面竟全是石头!他不信邪,将这箱子推到一边,又打开另一个——还是石头!一支箭破空而至,穿过他的指缝,带着火折子投入河中。“抓活的。”崔将军一声令下,身后百来名兵士骑马冲向蒙面人,交战在一起。蒙面人明显也受过训练,只不过训练不多,蹩脚得很,再加上人数较少,不敌巍军,很快就被拿下了。有几名兵士想将赈灾银拿回来,到那一看,敞开的两口大箱子里竟全是石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兵士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