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想起那晚,两人皆是面红耳热。崔小宛恼羞成怒,推搡着将聂容昭赶出门,“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另一边,佘凤从魏瑾宜口中听说今日早朝之事,消化了好一会儿,怀疑是自己理解能力出了问题,会错意。再三确认后,她沉默许久,打开群聊面板。【佘凤】一个坏消息。【佘凤】魏临疯了。【聂灵嫣】怎么疯的?这是好事啊。【佘凤】这里的“疯”只是个比喻……算了,我怀疑他是真疯。【温如月】怎么了?【佘凤】他接到蕴州急报,下了个决定。【崔晚】御驾亲征?【佘凤】继续剿匪。【崔晚】次奥。作者有话说:魏临将晸京军营的兵士分作两批,一批与鸣城的剿匪军会合,另一批南下抵御南苍。结果自然是两边都落了下风。霜州城固若金汤,久攻不下。崔小宛也不与他们正面交战,时不时派一小队兵士遛他们一遛,既消耗他们的精力,也保全自己的实力。几个月过去,她一边与巍军周旋,一边通过康郎中获知前线战况。各州城被调走五百精兵,本就军心涣散,碰上有备而来的南苍军,一触即溃。据宁三万回报,南苍军势如破竹,一路北上,占下数座城池,幸而余州城守备充足,将他们阻在了城门外。“余州城还不错嘛。”府衙内堂,崔小宛懒懒瘫在太师椅上,拿起一粒花生抛到空中,扔进嘴里,然后偏头看康郎中又写了什么。「撑不了多久,守兵死伤无数,老宁在余州城待了几天,见势不妙,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跑路了。」崔小宛摇了摇头,“辛苦他了,一把老骨头东奔西跑,让他注意安全,宁东湖那小子不成器,清风寨还不能没有他。”「他说他正当壮年,老骨头这词多少有点过分了。」余州城再往上就是湛州,彭有康这具躯体就是湛州人,写到这里,顿了顿,垂下眼眸。虽然他与原身的家人没什么感情,但也不愿看到他们出事。「崔将军,我们还是袖手旁观吗?」“原本我们可以前去助巍军一臂之力,偏偏魏临这狗皇帝非要在这个节骨眼派兵剿匪。”崔小宛说起这事就来气,“我不希望前脚刚出兵,后脚窝都让人给端了。”她也知道彭有康在担忧什么,“实在不行,你将你家里人接来,霜州城还是扛得住这点兵力的。”彭有康点点头,算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他找人送了封信到湛州,大概说了一下两边战况,又提议他们到霜州城避一避。湛州彭家二老早已仙去,现在家中就剩大房,也就是彭有康的兄嫂和侄子侄女。一家人听到些许风声,惶惶不安,街坊邻居有门路的已经逃往别的州城了,而他们还不知该往何处去。眼看余州城马上也要陷落,下一个就是湛州,几人抱头痛哭。正赶巧,彭有康的信在此时寄了回来,几人看完喜出望外,立马张罗着收拾行李,就差没把“我要跑路”挂脸上。邻里瞧出来了,好奇问了句。这彭家大哥也不隐瞒,面上鞠着笑意,“我们这是要去霜州了。”“霜州?那边不是被山匪占了吗?山匪头头还是从前的镇国大将军。”那人说着,啧了两声,“不过我听说崔将军当时是被冤枉的,换我受了这委屈,还有这本事,我也……呸呸呸,我胡说,胡说的,这要是被官府听了去,怕不得被抓起来拷打一番。”他拍了拍胸口,望向彭家大哥,“霜州那地方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巍军攻了几个月都没打下来,你们还是想想别的路子吧。”彭家大哥摆摆手,“我们不一样,我小弟与那崔将军有点交情,进霜州,不成问题。”“嚯,这么厉害?”那人想了想,讪讪笑道:“要不……你们把我家也一并捎上吧,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这么多年了,也是有点交情的是吧?多带几个人,可行不?”“这……”彭家大哥忽然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多嘴了?“算了算了,要是不行,我们也不勉强。”“行,应该行,你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晚上跟我们一块走。”彭家大哥也不好意思拒绝,寻思多带几人应当也没什么问题。结果这开了个口子,一传十,十传百,外头都知道霜州城能收留流民,一窝蜂挤过来,全都堆在城门口,赶又赶不走。宁三万回了霜州,第一件事就是跟康郎中一起去府衙找崔小宛道歉。“老彭原来的意思就是接几个人过来,一时着急,也忘了在信中嘱咐他们不要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