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殊听明白崔小宛是要放他们回去,但对南苍起兵一事还将信将疑,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道:“崔将军心里是有大巍的……”“我心里有没有大巍另说,反正我是不会再给狗皇帝打工。不过魏临再狗,东方昀也别想在大巍胡来。”崔小宛磨了磨后槽牙,她跟东方昀也是一堆新仇旧恨还未清算。杨正殊再次被押到城门口,成九河领着一支小队跟在其后,顺便把路上的陷阱机关都撤除干净了。巍军战战兢兢,重新踏上山路,走了许久没再出意外,还有点不习惯。“杨将军,您与崔将军交情颇深呐,这就放我们回鸣城了?”杨正殊咀嚼着方才崔小宛说的话,心头隐隐有些不安,“这一趟只是小打小闹,只怕山雨欲来……”国将不国。作者有话说:晸京,御书房。“一万人马,还拿不下一个霜州?那是朕特意从各州城调的一万精兵!”魏临执起手边杯盏朝前掷去,正中杨正殊额头。血流蜿蜒而下,淌过眼角。杨正殊垂眸,肃着脸,“是臣失策,一万大军也未曾磨合,便上了战场……”魏临微眯了眼,“你的意思是朕错了?”杨正殊低下头,“不敢。”他未料到魏临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皇上这般暴躁。看来崔将军说的秘闻八成是真。冰刃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将一个贴着白色鸡毛的信封呈到魏临跟前,“皇上,有急报,蕴州来的急报。”魏临眼皮子一跳,“蕴州?送信之人呢?”冰刃答道:“原本就受了伤,将信送到后更是筋疲力竭,直接昏迷过去了,据说在路上还跑死了一匹马。”杨正殊也是心里一沉,估摸着那信中所述应当是南苍起兵之事。魏临拆了信封,匆匆看完,怔了半晌。各州城的调令都是秘密下达,还令将士们听旨之后即刻启程,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没成想还是走漏了风声,让南苍钻了空子。他太心急了。崔小宛逃出晸京之时,他也忧心过一段时日,她是否知晓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在外宣扬?通缉令下达到各州城,迟迟未能将崔小宛缉拿。但外头风平浪静,魏临心里还有些侥幸,这崔小宛许是不敢再冒头,又或者是死在外边了。直到前些日子,霜州城被攻陷,崔小宛的名字重新回到他耳边。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最后下了一个决定,必须尽快将这隐患扼杀!这才有从各地调精兵一事。“皇上,可是南苍起兵了?”杨正殊小心翼翼看了魏临一眼,总觉得那平静的面下暗流汹涌。“你是如何知道的?”杨正殊犹豫了一会儿,“与霜州一战,巍军吃瘪,被困于附近山道,臣不想让这一万人马白白送死,便自作主张,前去求和。”魏临蓦地抬眸,“她这便放你们离开了?”“是,便是崔将军与臣说的,南苍再次来犯,她不想将精力放在内讧上。”杨正殊斟酌着将崔小宛当时的话换了个说法。魏临冷笑一声,“冠冕堂皇。”这语气听着不善,杨正殊硬着头皮,继续道:“皇上,如今南苍来犯,剿匪一事是否暂缓?”魏临默了默,心里一阵焦灼。不行,不能暂缓。要是不能将崔小宛除去,哪天她把他的秘密抖落出来,他还能坐得稳这个位置吗?他会被赶出皇宫,失去现在的一切,落得个凄凉下场。“剿匪之事,不可暂缓!”魏临顿了顿,“崔小宛为何会提前得知南苍起兵一事?这正好说明她与南苍有所勾结,若不尽快除去,怕是内忧外患,天下大乱。”杨正殊张了张嘴,终是没再多说什么。早朝之时,其他大臣进言,当务之急是派兵往南,抵御南苍军。朝臣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劝谏,说得魏临一阵心烦,“去年南苍夺取大巍数座城池,大巍都能让他们全数吐出来,而今只是失了蕴州,你们便慌了?”众臣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皆从对方眼里看出几丝无奈。去年崔将军还在,收回数座城池,都是她的功劳。可今年她已经不是巍军主将了,皇上还打算分出兵力去对付她,这谁听了不慌?“臣以为,眼下青牛寨并非真正祸患,大巍如今应当倾尽兵力对付南苍!”“南苍自有各州城守兵去对付,他们去年消耗不少,而今应当不足为惧。从晸京军营另派一队,南下支援便是。”魏临心焦,他何尝不知作为一国之君,眼下该做什么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