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后,佘凤也将收到的情报往群里转达。晸京城的一万剿匪兵出发了。【佘凤】军中将士都如临大敌,据说杨正殊昨晚深夜练武,不慎磕破头。【崔晚】?【崔晚】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刻苦?【聂灵嫣】崔小宛这么强,他们害怕也是正常,估计临时抱佛脚呢。【温如月】那杨正殊是无法当主将了?【佘凤】倒也不是,他那就只是擦破点皮,没什么大碍。再说,如今军中无能人,只能是他了。杨正殊领着一万大军抵达鸣城,安营扎寨,随后唤了十几个州城的校尉一起到营帐内商讨策略。赵参军刚收到飞鸽传书,“据探子回报,霜州城南北城门外设了哨岗和箭塔,弓箭手约三十来人,不足为惧。”“三十来人,那点弓箭就如毛毛雨,我们拿盾牌抵挡,一路杀进去,将攻城车送到霜州北城门前。”杨正殊沉吟片刻,“箭塔只是前哨,这一路说不准还有其他埋伏,城楼之上肯定也有弓|弩兵候着我们。”“杨将军的意思是那崔小宛尚在霜州,就已提前预知我们的动向了?”“我们十几支军队是分批秘密进城,除了军营里的将士,无人知晓。”杨正殊摇了摇头,“那是昔日的镇国将军,战西垠,退南苍,就算我们打算打她个措手不及,在她手上怕也是讨不着好。”“杨将军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嚯,我倒是忘了,杨将军从前是崔晚的副将,还是有些交情在。”赵参军瞧着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相信杨将军心系朝廷,绝无半点偏私。诸位剿匪心切,不如先说说此战应该怎么打?”“听说先前在湘城,崔小宛便是带着巍军突破高地,扭转劣势。如今我们情况与当时差不了多少,杨将军可是有什么想法?”杨正殊擦了把汗,他们能和那时比吗?也就崔将军有这本事,单枪匹马杀到箭塔下,就只受了点轻伤。还未等他回答,又有人开口。“霜州城统共才多少人?一万大军直接碾过去,青牛寨那帮山匪渣都不剩。”“你说得轻巧,到时死得最多的便是湛州军士,敢情不是你们余州城当先头兵?”众人七嘴八舌,他们来自十六个州城,一人一个想法,一堆人聚在一起,还没商讨出个好点子,自己倒先吵起来。眼看有两名校尉甚至开始互相推搡,杨正殊重重拍了一下桌板。“既然各位争执不下,那便由我杨某统一指挥。”没什么奇谋,也没什么良策,到时只规规矩矩行兵布阵,也算尽到一军之将的本分了。一万大军在鸣城歇息一午,当夜浩浩荡荡朝着霜州城进发。队伍前头是盾兵,其次是步兵,中间推了一辆攻城车,车头是沉重的圆木桩,若是无人阻挡,一般的城门,撞上不到半个时辰,也就破开了。先头部队的任务,就是扫清障碍,掩护攻城车攻破城门,城门一开,一万大军进城,饶是她崔小宛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无计可施。赵参军骑着马,走在杨正殊身侧,“将军,这附近鸦默雀静,是不是有些蹊跷?这时节,应当是促织出没,鸟叫虫鸣,这会儿却一点声响都没有。”杨正殊拧了眉,“半个时辰内,有大批人马在此出现过?”话音刚落,就听到前方一片惊呼,走在队伍两侧的兵士被大网兜起。旁边尚还安全的兵士瞧见树上有系绳,赶忙拎刀过去,想将大网割断放下,慌乱中有人绊到地上的细线,一排削尖了头的竹子朝大军飞来,贯穿数具躯体。杨正殊手一摆,“都别轻举妄动!”这些陷阱并不很精妙,就连牵动陷阱的细线也并未埋好。只是现在是三更天,夜色迷蒙,若不仔细,很容易看混了眼。队伍停下,杨正殊派了几名步兵举着火把,小心绕过地上的细线,将树干上的系绳割断,才将落入大网的兵士们救下来。“他们恐怕已经得知晸京派兵剿匪之事了。”“怎会连我们何时攻城都一清二楚?我看是军中出了细作,只不知细作是哪一州城的。”“我听说崔将军在湘城军营待过一段时日。”“放你娘的狗屁,崔将军还领过晋州的兵呢!”“都别吵了!”杨正殊越听越觉着额头上的擦伤痛得厉害,憋足中气大吼了一声,队伍终于安静下来。“崔将军攻下霜州,便已做好抵御巍军的准备,这些怕是筹谋多时。”杨正殊视线扫过十几个州城的校尉,“我们眼下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撤军,回去揪出细作,再另做打算,要么继续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