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那一看,四个人里喝倒了三个,都在桌上趴着,剩下一个瘦弱的小厮在那坐着,有些不知所措。她上前一手一个,将其中挨在一起的两人从桌上揪起来,一看果然是聂容昭和杜行之,剩下那个应该就是青羽了。“喝成这样,怎么回事?”小厮摇摇头,“他们说了许多醉话,小的在旁没听明白。”就是听明白了,也不可能往外说。崔小宛指指青羽,“那他呢?”“他是被聂小郡王灌的酒,没几杯就倒了。”崔小宛将手上两个扔回座上,不耐地看着烂醉的三人,又转向小厮,“宴席已经散了。”“我们这就走了,多谢将军款待。”小厮说罢,搬起杜行之的一条胳膊搁在自己肩上,然后,十分吃力地拖着人往喜堂大门走。崔小宛正看着聂容昭和青羽感到头疼,就听到身后传来“咚”地一声响。回头一看,瘦弱小厮拖着杜行之被绊倒在喜堂门前。“……”崔小宛深吸了口气,“小桃,给他们四人安排两个厢房。”小桃当即拉着阿莲去西厢收拾了两个厢房,又喊了个家丁照看聂容昭和青羽。崔小宛看着她安排完这些,踱回主屋。温如月吃了些东西,已有些困了,靠在床边,等了许久,见崔小宛回来,打了个哈欠。【温如月】凤凤回去很久了,宴席早都散了,你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吗?【崔晚】聂容昭和杜行之喝得烂醉,我找人给他们安排了厢房了。【温如月】他们平时都挺能喝的,这回醉成这样,得是喝了多少?【崔晚】据小桃说,这回婚宴上的酒有一半是他们解决的。【崔晚】我原本想留点自己试试的……【温如月】你就算了,回头我给你酿点低度数的酒让你喝着玩。两人换了寝衣,并排躺在大床上,一人对着一个聊天面板聊了半宿。到了后半夜,温如月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崔小宛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换了身衣服踱出主屋,准备去西厢看看那三人。杜行之还好,身边有个小厮伺候着。聂容昭和青羽两人都不省人事,万一半夜想吐,吐身上床上还是好的,别把自己噎死了。就怕府里家丁粗心,看不住他们。崔小宛先是到杜行之房里看了看,小厮守在一旁,丝毫不敢懈怠,一切正常。她退了出来,往旁边那间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电钻声。崔小宛愣了愣,推门一看,府里的家丁正趴在桌上,那电钻声正是他鼻子里发出的鼾声。她皱眉看了家丁一会儿,得亏屋里另外两人都已经酩酊大醉,不然估计得从床上跳起来打他了,也不知与他同屋的家丁平日睡不睡得着。再往里一看,青羽在小塌上四仰八叉,身上搭了一层薄被。聂容昭平躺在床上,睡相十分安分,就是被子掉了一地,只留了个被角被他抓在手上。秋季转凉,夜里更是寒风呼啸,这样睡着怕是要染上风寒。崔小宛再回头看一眼家丁,有些没好气。她走到床榻边上,将被子捡起,胡乱堆在聂容昭身上,正打算把家丁叫醒,换一个人来照顾他们,刚一转身,手就被拉住了。聂容昭半睁着眼,瞬也不瞬盯着崔小宛。二人对视片刻,聂容昭抿了抿唇,“青羽,你怎么变好看了,跟崔将军长得一模一样?”得,这还没醒酒。小塌上的青羽似乎是在睡梦中听到小郡王的声音,翻了个身,嘴上嘟囔,“属下这就来救小郡王……”电钻声停下来了。家丁被说话声吵醒,猛地坐起身,定睛一看,将军不知何时进了厢房。“将……将军,小的实在太困,不小心睡着了……”崔小宛略一颔首,“没事,今日婚宴你们也都忙一天,回去换个人过来就是。”家丁点点头,正打算撤出去,忽然听到床上的聂容昭又说了句话。“青羽,既然你顶着崔将军的脸,那便来说说,崔将军怎么就对我没意思?”家丁僵硬地回头看一眼崔小宛,又把头转了回去。崔小宛叹一口气,“算了,也别找其他人过来了,先回去休息吧。”家丁得了令,飞也似地逃了。崔小宛将聂容昭的手掰开,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聂容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笃定道:“长得像崔将军的青羽。”崔小宛翻了个白眼。聂容昭借着醉意,撑起上半身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又乖乖躺下去了。崔小宛怔了片刻,揪起他的衣领,“淦,你给我装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