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怕没有人知道?你再大声些?就不怕云纵把你们两个碎尸万段?”珞琪问,话音严厉。
碧痕抽噎道:“小姐,是碧痕不要脸,碧痕不知羞耻,是碧痕去勾引他的,不关他的事!”
“碧痕!你还有脸说!”珞琪恼道:“从小你在我身边,我是如何教你的?你但凡有点羞耻心,就不会和那淘泔水的汉子去鬼混,还珞琪顿顿小声问:“你坏了他的种儿?”
碧痕哽咽地点点头,不敢抬头看珞琪,呜呜地求着:“小姐,他去了哪里?求你,他怎么样了?”
“他走了,我给了他钱打发他走了,你不会再见到他了!”珞琪坚决道。
气得骂碧痕:“现在不是他地死活,是你怎么办?”
第二日,碧痕一早陪珞琪它妈妈去郊外的大觉寺烧香,为五夫人的亡魂祈福,为凤儿求平安。
傍晚回来时,只剩了它妈妈。
众人奇怪的问,碧痕去了哪里?
珞琪道:“庙里的法师说,一定有个人在替杨家对了孤灯诵经九九八十一日,才能安抚五夫人的亡灵。为家门消灾。碧痕最好说话,她应了下来,说是在家里也是活摆设,云纵也不去她房里,她就在庙里修行三个
心月笑道:“也好,横竖要个人去,我是不喜欢那香烟地味道。”
第三卷14
京郊大觉寺香火鼎盛,初一挎了小篮带了香火来礼佛的人极多。
到了初四,香客寥落,院里清泉汩汩,流水潺潺,碧水环山留下,苍苔满阶。
珞琪和碧痕一前一后来到正殿,上面悬了一方蓝底金字的匾额,上书“无去来处”四个赫然大字。
迈进殿宇,空阔的大殿,二人焚香叩首祷告。
珞琪道:“求佛祖保佑碧痕平安逃过此劫,悬崖勒马。求佛祖饶恕她年轻糊涂,一时作了错事,勾去她的冤孽。”
碧痕愣愣地随在珞琪的身边,已经不似当年那拖垂一条乌黑发辫回眸时伶俐俊美的小丫鬟,却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妇人模样。脑后梳着大雁翅头,一身淡蓝色滚了玄色花边的大襟褂子。
起身后,珞琪带了碧痕在殿内看那些被岁月风霜剥落得色彩陈旧不复光鲜的壁画,还有殿内的三世佛。
转念问碧痕:“你可知道何谓三世佛?”
碧痕摇头。
“三世是指人的前世、现世、未来世。佛曰,云何过去世?若法生已灭,是名过去世。云何未来世?若法未生未起,是名未来世。云何现在世?若法生已未灭,是名现在世。”
珞琪回身看一脸懵懂的碧痕,对她说:“前世的冤孽是要去赎,今世的冤孽不要带到来世,也不要带给子孙。我已经瞒了家中,说你在此礼佛三个月为五姨太亡灵祈福。祈福是真。不是为了五姨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孽根。碧痕,我已经安排好了寺院外村里的一处隐蔽地宅院,你去那里把肚子里的孽种做掉吧!趁了云纵还不知晓,日后绝口不许再提此事!”
转向佛祖祷告默念:“罪过罪过。佛祖要怪杀生,就报应珞琪吧。都是珞琪没有看管好碧痕。”
碧痕不再似先时的唯唯诺诺,她抬起头,诧异的目光看着珞琪,摇头道:“小姐你说什么?孩子是碧痕的,谁也不许动他!碧痕不管他地爹爹是谁,也不管他的父亲贵贱,但他是碧痕的孩儿。碧痕要和他相依为命!”
看了碧痕疯狂的眼神,声音嘶哑,珞琪压住怒火对她说:“碧痕,你可还知道些廉耻?你有脸说这些话吗?你如此的话,和那些人尽可夫的婊子有什么区别!你是守不住寂寞了?你想男人想疯了?要和一个淘泔水的野汉子苟且怀了孽种?”
珞琪气得痛骂。
碧痕却毫不示弱,定定神揉了眼泪说:“小姐,你是小姐,生来的尊贵,所以当然看不起我们这些贱民。若当初碧痕不被小姐家买来做丫鬟,或许就是嫁给一个淘泔水地人家。夫唱妇随,养几个孩子种半亩地,也是活得乐和。偏偏是碧痕身不由己,被姑爷收房。还同守活寡一样过了这些年!为什么?碧痕如何就不能和寻常人家的妇人一样?小姐你知道吗?四年前咱们在京城的小院外闹灾民,那些人破衣烂衫,小姐吩咐我和雨娆去给他们送馒头包子充饥。我就看到那些人虽然穷,食不果腹,但是有一只包子,夫妇二人给孩子,孩子孝敬父母吃,夫妇二人礼让都不肯吃。最后一只包子你一口,我一口,都不肯大口去咬,尽管他们饿得饥肠辘辘。碧痕当时就哭了,对雨娆说,没什么比一段好姻缘更重要。没什么快乐胜过有些可爱孝顺的孩子。可碧痕这一生完了。因为给了姑爷做小。”
一番话珞琪哭笑不得,嗔怒地反问碧痕:“碧痕。你这话就没了意思。当年,若不是你家姑爷娶了你,你现在就是那七十岁老头儿的小妾,到了杲台家不定被那妒妇大太太修理成什么样子?你家姑爷为了委屈收你为妾,当初还吃了老爷的教训,你不是不知,你可不能没个良
“可碧痕不愿意!为什么都是人,碧痕就要嫁给老头子做小妾,碧痕就要去伺候人?碧痕就不能和寻常百姓人家的女人一样生孩子,有个体贴的丈夫?”
哭嚷声惊动了殿外的小沙弥进来,珞琪忙笑了解释说:“小师傅费心,这位女施主的孩子刚没了,有些难过。”
小沙弥双手合十,知趣地退下。
珞琪喝道:“碧痕,你心里还有没有些礼义廉耻?你可知道大清律如何处置败德的妇人?你可记得,那年我们在衙门看到的那个偷汉子的寡妇,在公堂上如何被处置?你当时吓得几天作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