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蓁顶着任如意的眼神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这眼神和她以前每次体检完婶婶看她的眼神一样。“没什么,”任如意露出无辜的微笑,“就是觉得有你真好。”顾蓁蓁搓了搓胳膊:“怪肉麻的。”突然感觉到宁远舟的视线,她立刻往任如意怀里一拱:“老宁这是什么眼神啊,真吓人,如意姐还是和我玩好了。”“好好好,”宁远舟咬牙切齿道,“这兔子没你的份了!”顾蓁蓁立刻站直身子,刚要说我错了,就听到柴明的声音:“蓁蓁姐,你看我打到了什么?”看到他手里的野鸡,顾蓁蓁的刚要脱口而出的话拐了个弯:“下次还敢。”说完拉着杨盈跑了。宁远舟摇了摇头:“习惯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她这么说我甚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任如意笑着说:“好在阿盈没跟她学会,不然有你头疼的。”“也是。”宁远舟突然感觉自己还没成亲就先体验到了当一个老父亲的艰难。杜长史腰不好,所以这种雪天也没从马车里出来,就只是从车窗向外看着这场大雪。大家休息片刻后又重新启程。又过了几天,顾蓁蓁站在营地中看着天空,但前几日下雪,所以今日也没能看到天上的星星。于十三拿着饼子一边啃一边问:“看出什么来了?”顾蓁蓁收回视线:“云层太厚,看不到星星。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离这边越近,顾蓁蓁的眼皮跳得也越厉害,上一次跳还是钱昭被金媚娘抓走,但这次比上次跳的还厉害。顾蓁蓁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正在巡逻的钱昭,第一次希望自己的预感失误。但既然接受到了这种感觉,就不能忽视它。从早上启程开始,顾蓁蓁大部分注意都放在了钱昭身上。孙朗好奇的问于十三:“蓁蓁这是怎么了?”“连你都看出来了啊?”孙朗瞪了于十三一眼:“这叫什么话,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我明明始终在吃瓜的第一线好吧!于十三不和他纠结这个,拍马上前和钱昭换了个位置。钱昭看到于十三过来,扭头看向他:“有事?”于十三示意他看向顾蓁蓁的方向:“这么看你一早上了,看看怎么了。”“好。”钱昭微微勒紧缰绳放慢脚步等着顾蓁蓁。等顾蓁蓁来到他身边,钱昭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顾蓁蓁眨了眨眼:“不知道,只是冥冥中有种感觉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钱昭安慰她:“没事的,安国的追兵离我们还远着呢,只要过了合县,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听他这么说,顾蓁蓁也只能点头。一直走到中午,见大家都有些疲惫,宁远舟便喊停了大家:“丁辉,让大家休息一会吧。”大家都停了下来,杨行远下车转头问一旁的孙朗:“孙朗,这里是哪里了?”“陛下,看地方已经离天门关不远了。”“天门关…”杨行远默默的念着这里的地名,突然开口说道,“宁远舟,朕要在这祭奠一下柴明他们。”“好。”宁远舟点头应下,随即叫人去准备东西。因着路程比较匆忙,便也没做的太复杂。丁辉带人在一旁的小山上按照顾蓁蓁的指挥摆放好了祭祀用品。杨行远这才来到山上,让众人退远一些只留钱昭和宁远舟在身边才开始祭祀。顾蓁蓁看着柴明六人从杨行远的视角盲区走了上来,脚尖点地飘向祭台。顾蓁蓁在一旁看着,皇帝亲自祭奠他们,对于他们的修行也是很有好处的。杨行远正弯腰上香,突然看到眼前出现几双脚。他手一抖,但还是坚持着把香插上。颜峻阴阳怪气的开口:“陛下,怎么不看看我们啊?”杨行远这才抬起头来,仿佛能看到柴明他们身上的伤:“朕有罪,我杨行远罪在轻敌冒进,祸及国家。罪在昏庸无能,罪在刚愎自用,罪在贪生怕死。陷吾妹,陷六道堂各忠心义士进退两难。”“英灵恪勤,钟鼎长铭,吾心有愧,涕痛难当,伟伐如存,壮怀悯伤,尔灵有知,庶其欣享。”说着他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宁远舟在柴明他们尸体旁挖出的战旗残骸:“雪冤诏我早就写好了,只等今日祭奠你们的时候亲自为你们奉上。”柴明他们受完香火后从空中落地,伸手接过雪冤诏:“多谢陛下。”杨行远见他们能触碰到雪冤诏有些震惊:“你…你们…”柴明微微一笑,但落在亲眼见到他去世的杨行远眼中,柴明的笑带着一丝诡异。“阎君说我等还有放不下的事,允我等暂时还阳。”这是柴明和宁远舟早就商量好的台词,这也是为什么宁远舟会同意杨行远在这里祭奠他们。后面的路还有很久,柴明他们还是早些过了明路为好。正说着,突然从北方传来鸣镝的声音。于十三叹了口气:“安国人又打过来了?”元禄看到了鸣镝的烟:“红白双烟,不是安国人。”宁远舟开口说道:“是北磐。”于十三眼睛都睁大了:“北磐人怎么过的天门关?”元禄眼神最好,远远看到蓝色的旗帜:“蓝旗,上边有狼头!”宁远舟:“是北磐右贤王的王旗。”钱昭从怀里掏出舆图:“我有舆图。”杨行远指给大家看:“那边是天门关的方向,那边是岳山燧台的方向,那边是左家岭燧台。”说着他愣了一下:“左家岭燧台为什么没有狼烟升起?”元禄放眼望去:“左家岭燧台上爬了好多北磐人!”顾蓁蓁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嚯,人体望远镜!杨行远皱起眉头,有些焦躁:“糟了,鸣镝三里外就看不见了。左家岭燧台是给合县方向示警的,现在狼烟中断,合县收不到消息没有防备,那合县数万百姓会有灭顶之灾的。”宁远舟开口说道:“调转方向赶去燧台支援!”:()一念关山?不,一念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