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眼中却是闪出一股狡黠的目光,他见不得明枝这般淡然的神情,阴阳怪气地说道:“忘了自我介绍,在下裴滦。不知慕小姐还记得五年前围猎那场闹剧吗?”在听到围猎后,明枝的心脏感觉漏跳了一下,而安安也紧紧地攥着明枝的衣衫。“与你何干?那都是我与裴渊的事情。”“与我何干?”二皇子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其行为举止甚至连丝毫礼仪规范都没有,“那是因为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我,哈哈哈哈。”听到此话的明枝,她感觉自己的身仿佛被冰冻一般,她缓缓转过头去问道:“你究竟是何意?”“你就没有想过为何愚蠢大皇子的线人会朝着你的方向跑去?为何你会莫名其妙被禁卫军抓住?裴渊本想着抓住大皇子的线人,便能处置了他,但如果这个线人被强加到你的头上,他们都是瓮中的鳖。”二皇子越说越癫狂,明枝的身子却是越发的寒冷,她看着二皇子却是分外讨厌,抬手便把手边的茶盏泼到了他的身上。这件屋子瞬间变得分外寂静。二皇子用着锦帕擦拭掉脸上的茶水,不屑地说道:“不过裴渊的所为也在我的预料之内,毕竟一个韬光养晦的皇子,他要是亲自认下,那忘川河上便会多了一对怨偶。”他又绕着明枝走了两圈,啧啧说道:“不过你没死,却是预料之外。还是要多谢你这次引他过来,你猜这次裴渊会选你还是他的九龙宝座?”此时明枝的心已然在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她本以为围猎那日,她被当成给皇帝下毒的刺客,被禁卫军抓皆是裴渊所为。他亲手把她推进了深渊,甚至不惜为了权势抛下她。现在这个所谓的二皇子竟然说,当初她被误抓都是他的手笔。明枝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脑海中却是在回想着那日的场景。原来按着裴渊的计划,本应抓住是真正下毒之人,当着皇帝的面揭露后,大皇子变会彻底失势。结果被二皇子设计后,禁卫军抓的人变成她,大皇子和裴渊都被皇帝猜忌。当日她就和裴渊的命运紧紧地绑定在一起,但他的幕僚却在他的默许之下,硬生生地让她背上黑锅,甚至被灌下毒药。明枝捂着自己头,愤愤地看着离去的二皇子,又回想起裴渊。现在细想当初只有两种结果。一、裴渊甚是爱她,为了保她,认下这个罪,他们命赴黄泉。二、便是让她背锅,把他们的关系彻底撕裂,他便能活下来。明枝越想越头痛,眼中也噙着泪花,紧咬下唇,似是把安安揉在身体里一般,抱着她。恨了裴渊这么多年,如今竟是另有隐情,她的心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怨他了。这种仿佛被山雷劈了般的感觉,当真是难受。明枝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捏碎了,通红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天边的云霞。仿佛当初她被大皇子赐给裴渊当侍妾那天。忽然一个小小的手掌轻柔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花,笨拙而又轻柔。明枝握着安安的小手,亲吻着她的额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当初若是能避开他的陷阱,你定是个康健的孩子。”安安却绷着脸,小手强迫明枝看着她,在明枝的手心写道:“往前看,别回头!”安安的话却是把明枝从犹豫且悲伤的心情中拉了出来。罢了,爱恨都随风而去吧,如今速速离开此处才是正解,不知这个疯子究竟想干什么。—夜色笼罩住这片雾障的树林,裴渊身着一袭银白色的战甲身处其中,身后便是由二百人组成的小队,负责随他深入。此处便是顾奕然所说的徐县树林。前些日子在江南总督府中,裴渊与江南总督以及一众将军,开始商讨起他在佛渡寺中听到的谈话。在经过观察地图以及派侦察兵探访之后,徐县树林的确是如顾奕然所说的那般,非常容易成为围堵之势。若是官兵从徐县树林的外侧包围,便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些性子急躁的将军们,兴奋地便要带兵前往,但是另一些将军却是和裴渊思索的一样。他怎会这般容易就能遇到如兔子有三窟般的草原王,甚至还能听到他幕僚的谈话。两方意见开始争执,裴渊被他们吵得甚是头痛,斩钉截铁道:“那边里应外合,文将军带一队人包围外圈,由孤带一小队人马深入腹中,由内向外突围。”听到裴渊如此涉险,江南总督段大人一直冲着文舒使着眼色,但文舒却是知晓主子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默默的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