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倏然间,一柄闪着寒光的弓箭射-到了他的后心,裴渊被强大的冲击力激起了一口鲜血。此时的裴渊仿若一只被激怒的雄狮,满是暴戾的眼睛看向了躲藏在八仙桌下的县令。他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中来的一般,冷冽而又锋利:“徐州县令勾引匪徒,对民不忠,还要刺杀孤,重重罪数皆是十恶不赦。”剑起血落,县令瞪着满是恐惧的眼睛摔落在地,也许在他死前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小官,便是当朝太子殿下。文舒捂着胳膊上的箭上,轻触着裴渊玄色衣衫后背上的伤口,焦急地说道:“公子,您的伤。”裴渊的脸色已然变得微微泛白,他抬手说道:“无碍,我们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也敢来杀孤,你去寻他身上的信物,我们去重狱寻孩子。”当他们拿着县令尸体上的玉佩往外走时,才发现此地的丫鬟侍人早就不知去向了何处,此地空空如也,想必早就被草原王把控了。裴渊心中暗念,蛇鼠之辈,他定会把这个掩藏身份的草原王揪出来。-当黑暗吞噬了阳光,便只剩下蛇虫鼠蚁在潮湿,闷热,甚至还散发着恶臭的环境中四处乱窜,甚至还会发出嘈杂的声音。在微弱的烛光之下,一个身形肥硕的狱卒举着一壶上等佳酿,轻微地晃动发出的声音使他分外愉悦,他就着壶嘴,一饮而尽。而在他身旁身形瘦高的狱卒眼里满是渴望地看着胖子,渴望他能分一杯羹。在胖子一饮而尽后,还发出了长嗝:“真是好酒,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还能让咱们兄弟饮几杯。”瘦子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昨日被送来还是分外狂躁,甚至还咬伤了他的小臂。今日却是出奇的安静。“胖哥,这个死丫头不会是死了吧?”胖子听到此话后,肥硕的脸颊都在震颤,他挪动着自己的身躯,冲着小姑娘的身体用力地踢了一脚。安安的余光却是看着那人在踢自己的一刹那,便顺势扑到在地上,手指紧握成拳,又缓缓地坐了起来。此时她的位置已然朝着这狱中唯一一扇窗户愈发靠近,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眼神中满是坚定。而胖子见她仍然还活着,吐了一口唾沫,斥道:“你若是敢死,老子便把你扔到乱葬岗。”安安此时已满是疲惫,因着一夜都未敢入眠,她只得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使得自己不能睡去。此时只要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把手中的布条扔出去的时机。刹那间,如同黑夜的重狱,伴随着吱呀声的开启,使得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到了安安的身上。她看着胖瘦狱卒满是谄媚的行了过去,冲着来人溜须拍马,就在他们似是在谈论什么的时候。安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冲着窗户口扔了出去,就在她庆幸着自己并未被发现的时候。忽然一个带着恶臭的手掌紧紧地掐住了她细嫩的脖子,那人奸细的声音嗤笑道:“死丫头,还想耍什么花招,这里可是重狱,就算是在闹市之中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在哪里。”安安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子,眼里的怒气似是要杀死面前的男人般。男人见安安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他气急了,抬手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冲着安安的脸颊扇了几个巴掌。看着她曾经的细嫩如琼脂般的脸颊,如今却是肿胀的猪头一般。他仰天长笑道:“你要怪便怪你那死活不从了我的娘吧,要不是她把我去窑子的事情告诉全村,你也不至于受这罪。”安安气得咬着嘴唇把脸颊扭到一边,半分都不想看他。铁锤却是缓缓把她放下,沾染着泥土的手指挑逗的动了动安安肿涨的脸颊。奸笑着用腰侧的夹子,从怀中的竹篓取出一个条状物,把那物放置在距离安安五步之外的地方。“这可是七彩星斑蛇,若是晾干之后,便是上好的药物。但我听说若是被它咬上一口,那便是神仙来了都难活。”安安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条毒蛇的方向,她感觉自己的视力都比平时要好上不少。那蛇突出的信子,冲着她的方向在缓慢的挪动,而那铁锤却是环臂站在远处凝视着此刻的情景。真是有趣。小孩的身体总是比常人热上许多,而被困了许久,甚是恼怒的蛇便把安安当作它首要攻击的对象。安安的心底已然慌乱成一片,但眼中的神情却是意外的坚定,似是鹰眼一般看着蛇前进的方向。在一触即发之际,蛇腾空而起冲着安安冲了过去,而安安紧咬牙关,细嫩的手指猛然抓住了蛇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