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文而言,这般被摁着头念,就好似被摁着头念情书一般,实在太过羞人了。
于是他只念了一句便没再继续。
殷故疑惑,以为云文是在等他跟读,于是乖乖贴着云文耳边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云文浑身猛然一颤,颤得厉害,厉害到殷故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松手。
“云、云先生?”
云文双手扶额,深深低头,咬紧下唇颤抖着。
丢人,丢死人了,怎的就突然抖得这般厉害?还是在讲案上,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人注意到了吗?
云文根本不敢抬眼去扫视底下是否有眼睛在盯他。
底下又没人发出奇怪声响,他姑且能有一个心理安慰。
“云先生,你怎么?”殷故既疑惑又担忧,不明所以的伸手去碰他,想看看云文现下到底是何种表情,以寻一个合理的哄人方式。
结果云文只是将他手拍开,连瞥也没瞥他一眼,道:“你先回座去吧,剩下的叫商公子教你即可。”
殷故看着他绯红脸颊,心也忐忑不安,无奈只得先乖乖听话,怂巴巴的拿起书本走回自己座位。
正自读的商公子见他回来,便问他:“这般快便回来了?可是文章都明白了?”
殷故敞开书,回道:“……嗯。”
实际他并未读明白,但也不想叫商公子教了。
他低着脑袋佯装看书,时不时往云文身上瞥。
他心纳闷不解道:“从方才我过去开始,他心跳便快得异常。莫不是心悸?还是因为旁的什么而变得紧张?搞不懂……”
殷故想着,托起一边腮,手指也开始摩挲书页。
他心又道:“而且,他脸怎红成那样?身体躲着不与我接触,脸也躲着我的目光,方才碰一下耳根便烫得要紧……啊!莫不是……?”
殷故恍然大悟,又抬眼看云文。
云文仍双手撑额,深垂着脑袋。
殷故心头一紧,愈发忐忑不安:“莫不是云先生发烧了??”
发烧,生病,卧床不起,不久后病逝人间!
殷故不由产生无端联想,故而猛然起身,大步上前去。
商涟疑惑看他:“殷公子?”
其余学生也被其动静吸引去目光。
云文听见书案“哐当”一响后抬眸看去,见殷故气势汹汹朝他走来,不由心一颤,怯怯抬眸看他:“殷、殷公子……?”
接着,他被殷故一把拽起,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给拖了出去。
云文力气远不如殷故,就这般被他拽着走,脚步停不下来,只能嘴巴喊着:“殷公子,殷公子这是要带我去何处啊?还在上课,还在上课呢。”
殷故却没有停下,硬是将他拽出书院,大步往最近的药堂去,并道:“云先生既病了,就该及时看病,小伤小病都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