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矜弯了弯唇,伸手揉了揉小黑的脑袋。小白和煤炭也醒了,正睁着两双水红色眼珠子盯着他。时矜给它们拿了两小块胡萝卜,看着一大一小两只兔子捧着胡萝卜啃,刚刚还有些茫然的心微微安定下来。时矜洗了手,走出厨房的时候他脚步微停,视线在玄关处短暂停留。说起来,自从从b市回来,他似乎有几天没看见郁辞了。窗外的烟花还在噼啪噼啪的响着,五彩斑斓的花火在夜幕下划出了七彩的画。时矜突然就没了心情。他垂了眼皮,面色平静的转身。“咔擦——”玄关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时矜脚步微停,接着转身。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烟花爆开时炸开的璀璨光亮从上到下的侵袭,晦暗的光线透过阳台的玻璃,在客厅光洁的地板上勾勒出凉薄与孤寂的模糊长影。时矜站在阴影里,抬眼看向玄关。九月的夜晚已经染上了些许凉意,凉意夹杂在空气里,清爽的像是夏天的薄荷水。大门被关上,玄关处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闭眼。”听到这道略微低沉的嗓音,时矜下意识闭上了眼。“啪——”头顶的吊灯在一声轻响后开启了自己的工作。阖上的眼皮朦胧的感受到了些许橙黄色的光,微亮,微暖。时矜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在适应灯光之后才睁开了眼。郁辞已经换好了鞋,他动作自然的将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锐利的眉眼被头顶暖色的灯光映照的异常柔和:“怎么不开灯?”“开了的。”时矜解释,清浅的嗓音一如这沁了凉意的夜:“刚关。”“吃饭了吗?”时矜没吃,但他抿了抿唇:“吃了。”“嗯。”郁辞点头,像是只是随口一问:“我先上去了。”“好。”脚步声踩着楼梯逐渐远去,客厅余留一片安静。时矜在原地站了会,转身进了书房。书房里亮了微暖的灯,有细弱的光线透过门缝洒向客厅。时矜整理了一下思绪,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有了开头,后面的情节自然而然的就流畅了起来,时矜抿了抿唇,落在键盘上的指尖飞快。“啪——”直到某个瞬间,书房里的灯骤然熄灭。时矜停下指尖,思绪有些许混乱。停电了?书房里没了灯光,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微弱的白光勉强映照出了书桌周围的空间。时矜抿了抿唇,起身。他没把手机带来书房,因而只能借助着电脑微弱的光亮走出书房。走廊里同样没有灯。时矜按下走廊的开关,灯没亮。同样漆黑的客厅里传来了男人的嗓音:“时矜?”“嗯。”时矜轻应,又问:“是停电了吗?”“应该是。”郁辞的声音隔了一段距离:“水电费欠缴了。”“我记得客厅里有蜡烛,我先找出来用吧。”客厅的抽屉里确实有蜡烛,时矜之前找东西的时候看到过。他应了一声,走向客厅:“我来吧。”“你别动!”时矜脚步微顿。“我找到了。”郁辞的声音走近了些,接着时矜听到了火机打着的声音,似乎郁辞在点蜡烛。火机燃上蜡烛之前,郁辞开口:“突然见光容易伤眼,你先闭眼。”有了先前在客厅开灯的先例,时矜不疑有他。他闭上眼,敏锐的鼻子同时嗅到了蜡烛燃烧时的气味。“好了吗?”他听到了郁辞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蜡烛燃烧的烛蜡味似乎也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是不是时矜的错觉,他甚至在这烛蜡味中嗅到了一丝清甜的奶香。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好了。”郁辞含了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睁眼吧。”时矜睁眼。暖黄色的烛光散着橙亮的光,映照的人视线微虚。时矜微微偏了头,待眼睛适应光亮后才看向身前。澄亮的烛光下,是点缀着雪白奶油的蛋糕。时矜的视线停住。“室友。”郁辞叫他。或许是最近熬夜太多,时矜的思维在此刻诡异的迟钝。他听见了郁辞的话,但又跟屏蔽了似的没有在思考:“嗯?”大脑没有停止运行,只是单纯的在脑海里回放了刚刚的画面,三角形的进度条在拉到烛光亮起的画面时变得格外清晰。暖黄色的线条从男人微勾的唇角延伸至高挺的鼻梁,在含了懒散笑意里桃花眸子前微微停留,又一路顺延着落到了凸起的喉结。他勾着唇,眉梢扬起,是时矜惯常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