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从不生气,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寨子里的人都认得这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这是他们在去过寨子口的学校之后,从校长的口中得知的信息。白老师是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失踪的。寨子里有人看见她背着她的小白包从景区门口上了山,还特意叫住了她,提醒她夜里上山容易迷路。但白老师好像不在意,她摆了摆手,说只是去找个东西,很快就会下山。然后就失踪了。结果现在却在秋鹿庵的受害者里找到了跟白如霜长的一样的女人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古怪了。从寨子里的学校走出来,时矜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色。于尤的相机淋到了雨,刚刚一下山就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客栈,现在他身边的只有郁辞一个人。郁辞的神色同样算不上太好。时矜知道他心底现在应该也有了些猜测。“你对陈家了解吗?”郁辞在他身边站定:“不算了解。”陈家是在陈老爷子这一辈才兴起的家族,在圈子里是被称为「暴发户」一样的存在。加上他们做的事大多理念与郁家相悖,郁父看不上他们,连带着郁辞也对陈家了解不多,也就大概知道点表面的事。“不过陈家挺乱。”郁辞说:“陈家正儿八经的第三代只有陈震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早些年出了车祸瘫了,二儿子陈启山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时矜眉梢微蹙:“那陈沅呢?”又是陈沅。郁辞莫名的有些不爽。他顿了顿,撇开视线:“陈沅是陈震的私生女,不止她一个,陈震在外面起码还有五六个私生子女,不过他只接回来了陈沅。”加上魏禅,陈家现在可以说乱的像一锅粥。人人都想着争权夺利,倒是显得跟着一众大小姐出来旅游的陈沅有些特殊。但她作为唯一被陈震接回陈家的私生女,会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吗?那可未必。想到这里,郁辞睨了眼时矜:“陈沅不简单。”所以你离她远点。时矜只当他是在提醒自己:“我会注意的。”郁辞噎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秋鹿庵那事我找人盯着了,那个姓白的女人的指纹也拿去跟数据库比对了,如果出了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我。”时矜点了点头。“所以,”郁辞侧头,目光对上时矜的,神色认真:“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来青柳寨的目的了吗?”时矜顿住。少顷,他抬起眼皮:“可以。”“但是我要先确定一件事。”——时矜要确定的事跟凸苗泉有关。他回到客栈,找到在柜台前画画的阿秋,问她:“你知道凸苗泉怎么去吗?”阿秋有些意外:“凸苗泉?”“对。”“我想想啊,我好像听奶奶提到过。”阿秋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些抱歉的摇了摇头:“对不起啊,我不记得了。”“这样吧,奶奶现在在午睡,等她睡醒了我帮你问问她吧。”时矜眉头微微舒展:“多谢。”“不用客气。”阿秋笑:“快坐下,正好午饭也做好了,我去端出来,可以开饭了。”午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炒的清脆的白菜苗,颜色艳丽的番茄炒蛋,还有一叠是阿秋自己做的腊肉,主食则是玉米和紅薯。时矜在桌边坐下的时候,上楼换衣服的郁辞也下来了。他走到时矜旁边坐下,手上还拿了一个袋子。这个袋子似乎有点眼熟。时矜的目光在袋子上短暂停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袋子被推了过来,一同推来的还有一个装着温水的玻璃杯。时矜愣了愣。“吃药。”郁辞见他不动,于是将袋子里的药打开,连带着水杯一起塞进时矜手里:“你的感冒还没好。”时矜捏着杯子和药丸,闻言他有些迟疑:“这药”郁辞挑了挑眉:“这药怎么了?”时矜唇瓣微抿:“好像是饭后吃的。”这下愣住的是郁辞:“是吗?”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拿起药盒确认了一下,旋即面不改色的又将药丸从时矜手里拿了回来,语气自然:“那先吃饭。”“噗呲——”一直在旁边默默围观的阿秋没忍住笑出了声。顶着郁辞骤然射来的危险目光,阿秋识趣的用手捂住了嘴:“那什么,你们先吃,我去给奶奶送午饭。”郁辞满意的收回了目光,他侧了侧头:“要紅薯还是玉米?”放紅薯玉米的竹篮离得有些远,时矜确实够不到。他犹豫了一下:“玉米吧。”郁辞给他挑了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