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校医起身出门。贺忱等门关上,将药袋放到桌面,在椅子上坐下。御枝看到他,心里莫名踏实下来,就像落到实地了一样:“你带我来医务室,田老师那边请假了吗?”贺忱低头翻着药袋:“没。”他和孙迅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御枝扶着栏杆往下倒。人都快吓没了,哪儿还有心思去请假。“那咱俩旷课了?”御枝思索着道,“不然等会儿还是回教室吧。”贺忱冷声:“不回。”“为什么?”“……”贺忱没吭声。御枝慢半拍地察觉到这人似乎情绪不对。她放下水杯,试探着问:“男朋友,谁惹到你了?”“……”贺忱找到那瓶药水,垂眼拧着盖子,下颌绷着,线条冷冽。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御枝没再见过他这幅模样。一时间被唬住,小声憋出一句:“是我吗?我惹你了?”贺忱懒得理她,拆开袋棉签。看来就是。御枝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舌尖润润干涩的唇瓣,又想说话。贺忱终于开口:“手。”知道他要抹药,御枝赶紧乖乖地把擦伤的左手伸过去。贺忱低下头,用浸泡着药水的棉签涂在她微微红肿的手背上。棉签落在伤口处,带来蜂尾蛰肉的刺痛感。御枝忍不住瑟缩了下。贺忱一顿,抬眼看她。御枝立马不动了,朝他露出个笑,装乖地眨巴眨巴杏眼。贺忱面无表情地问:“疼?”当一个话痨忽然变得惜字如金,那必然是出了大事。虽然搞不清楚啥事,但服软总归是没错的。御枝点点头,一副小可怜样地说:“疼。”贺忱冷漠地哦了下,又低下头:“疼死你算了。”御枝:“……”嘴上说的狠,某人的动作到底还是温柔了下来。“你到底怎么了嘛?”御枝歪头将脸凑到他跟前,仔细观察,“为什么不想和我说话?你喜欢上别人了?”最后一句像踩到贺忱尾巴,他立马把头抬起来,眼神警示。御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噢了声:“你看到比我好看比我聪明比我个子高的女生,就移情别恋了对不对?”贺忱如她所愿的开口了。“比你高那不是一抓一大把。”贺忱涂完药,扔掉棉签,冷冷地嗤笑了声,“有什么好稀罕的。”“……”御枝噎了噎,继续找茬,“你看你,竟然没有反驳我后一句话,你果然移情别恋……”“御枝。”贺忱冷不丁打断,“你很喜欢第一名吗?”这个问题太突兀,御枝愣了愣,说:“还行。”“你很喜欢学习?”御枝闻言好笑:“一般般。”“那你每天这样?”贺忱眉头皱起,“恨不得把二十四个小时全拿去学习,不喜欢为什么拼命成这样?”笑意在唇角凝固,御枝移开和他对视的眼睛:“我是不喜欢。”她声音低下来,“但我妈喜欢。”“……”贺忱无言。房间里安静了会儿。“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考虑一下你自己。”贺忱打破沉默,脸色缓和了些,道,“你今天晚上从楼梯上摔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后半截太矫情。贺忱没说出来。回想到不久前那一幕,松缓的神色又变得难看。喉结动了动,他垂下眼,“反正你今天要是摔出个脑震荡,或者海马体受损失忆,人格分裂精神失常,再不记得我了,我他妈绝对后悔到拿根绳子吊在你面前以死谢罪。”“……”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御枝想说你少看点狗血剧吧,又注意到什么,睁圆眼睛。两只竖耳尖尖从贺忱发间一点一点地冒出来,他每说一句,就软软地往上露出一截。毛绒绒的耳尖在光下是淡粉色,像桃花瓣上最嫩的那一块。御枝赶紧回头看医务室的门,确定关的严实,又转回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记得贺忱说自己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会冒耳朵。原来是这样出来的。“所以从明天开始,你每个早上都要空出半个小时,跟着我晨跑。”冒了耳朵的人还没注意到不对劲,板着脸问,“听到没有?”御枝注意力都在他头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于是雪白的竖耳在她视线里闷闷不乐地耷拉下来,竖耳的主人眯着眼重复一遍:“问你呢,听到没有?”御枝连连点头:“嗯,听到了。”耳朵又神奇地竖了起来。实在是被萌的受不住了,御枝一把揽住贺忱的脖子,往自己肩上压。“太可爱了。”御枝控制不住地按着他发间的两只竖耳揉揉搓搓,“我好喜欢你啊,小贺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