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将试卷背到身后,另一只手顺势将御枝的头往他肩上按,商量道:“休息五分钟行不行?你不能像个陀螺一样一直转,会生病的……”他身上有种很淡的柑橘香。还有点甜。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涌来,御枝把下巴搭在他颈窝的下一秒,身体忽然像泄了力似的发软,眼皮慢慢变沉。困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高考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以你的水平,我们可以……”肩上一重。侧颈洒下清浅细长的呼吸。嘴里的话停顿,贺忱微微转头,视线下移,怔住。……怎么就睡着了。=“为什么没写完?”兰禾将几张订在一起的试卷翻得哗啦作响,话里话外透出不满,“你不是说今天有节体育课吗?跟同学玩去了?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你每天都有任务,今天完不成,明天堆起来会更多!”“……”御枝不敢说体育课她靠在贺忱肩上睡了半小时。估计会被兰禾骂的更惨。兰禾看她低着头,以为她没听,啪地将卷子拍在桌面上:“枝枝,妈妈搁置掉一切工作回来照顾你,都是为了你的高考,你必须努力。”御枝出声:“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就被兰禾视为反驳,以更严厉的词句压住:“你现在年纪还小,根本不懂高考有多重要。妈妈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四个字在御枝的神经末梢来回碾磨,让她烦闷无力。兰禾还在批评她。御枝听得断断续续,感觉最近注意力似乎有些不太集中。嗡——耳边突然响起轰鸣声。御枝以为是错觉,摇摇头,嗡鸣渐渐消失,恢复正常。=次日晚上。怕她疼御枝睁开眼的时候,校医刚好拿着本书推门进来。“醒了?”校医声音很温柔。御枝脑子还有点发蒙,没什么劲地动了下手指。不知扯到哪儿,火辣辣的疼。“你手背擦到栏杆了,你同学去拿药,马上回来。”校医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问,“有哪里不舒服吗?”御枝感受了下,除了太阳穴轻微疼痛外,其他地方还好,于是摇摇头。“我……”她张嘴,嗓子干到说不出话,缓了缓才道,“我是不是在楼梯间晕倒了?”校医伸长胳膊帮她倒了杯水:“对呀,幸好你同学及时接住你,不然你摔下楼梯就要磕到后脑勺了。”……这么吓人。御枝心有余悸。“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校医扶她起来,把水杯递给她,安慰道,“你就是心理压力太大,睡眠不足,导致的短暂性贫血。现在恢复了,但以后还是要注意休息和锻炼,再这样下去机体免疫力下降,会一直生病。”御枝捧着杯子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教室里那套没写完的试卷。兰禾肯定又要骂她。门吱地轻响。贺忱拎着袋药进来,视线在御枝身上停留两秒,移向校医。“姐姐,药拿来了。”校医把袋子里的药检查一遍,道:“你帮这位同学把药抹了。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但我建议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第三节课不要上了。”贺忱颔首:“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