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络嘲讽一笑:“凭你的本事,找不到吗?”“真难说。”阮直盯着她,缓缓道,“我倒是有一计,一箭双雕……”他伸手拉着她去书房,“既能除去曹国公,让你手刃仇人,又能解我烦忧。”“什么计策?”殷络听到能杀掉曹国公,一下就来了兴致。阮直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殷络面色一僵。“你好好想想吧,不答应,只怕你这辈子也杀不了曹国公,若答应了,你我可以共创太平盛世。”阮直注视着她,语气淡淡:“我不拦你,你现在就可以走,不过你这些年在外漂泊,应该知道现在是个什么世道……也知道有多少人,同你一样,身负血仇,百姓们又过得什么日子,也许你可以想得更远一些。”殷络没有说话,过得半响,戴上面具走了出去。这天,突然韩府送来请帖,邀苏府女眷去做客。老夫人有点诧异。“上回是乔迁,请了一次,今日又不知为何了。”因韩夫人一向清高,也不喜热闹的,“不过既然请了,总不好拒绝,你收拾下带锦儿,沅沅去吧。”而今她对阮珍很放心。阮珍答应声,顺便说起曹国公府与陆家结亲的事儿:“管事询问,我也不好定主意,您看送什么贺礼好?”下个月就要将陆静英娶过去了。老夫人面露不悦之色:“那焕扬混账东西,将我那妹妹气成什么样了!教养的女儿又如此狠毒,我是一点不想理会他们。不过好歹几十年相识,你且随便挑个贵重的送过去,也算全了我们两家曾经的情谊。”这还是看在曹国公的面子,老夫人可不想太得罪曹国公,以至于将来儿子遭殃。随便挑,那库房那些祖上传下的肯定是不好送,都是宝贵的,老夫人喜欢的,那就只能拿些贵的,但自家不看重的物什了,阮珍领会,点一点头,出去时吩咐丫环去告知两位姑娘,韩家邀请的事情。苏沅正当跟苏锦在刘燕知那里学画画呢,闻言手里的笔一颤,不由自主想到那天在永定河岸,韩如遇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可怕。肯定是不悦了。可怎么韩夫人又请她们去呢?“既然你们要去做客,今日便算了。”刘燕知笑起来,收拾笔墨,“等明日再接着说。”两位小姑娘告辞。见苏沅心事重重的,苏锦挽住她手臂,打趣道:“怎么,生怕韩如遇吃了你呢,瞧你这样子!”“二姐!”苏沅以为苏锦还在嫉恨韩如遇注意她的事情,急着辩驳,“哪里有这回事儿,我是奇怪,韩夫人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去,我们两家平日里又没有多少交情。”看她脸都红了,苏锦扑哧笑起来:“别怕,就算韩如遇真的喜欢你,我也不放在心上了。我已经想明白,这嫁人,还得嫁个对自己真心的,不然有什么意思?天天全心全意伺候他,他却一眼都不看你,这日子也难过。”苏沅惊讶,又欢喜:“你这样想最好不过了。”苏锦笑:“这都拜你所赐,谁让韩如遇对你青睐有加呢。”话是这么说,但语气里确实没有一点的恼恨,看着是不再介怀了,然而苏沅想到韩如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你就那么喜欢二表哥?”苏锦看她皱着眉,低声道,“以至于真的连韩如遇都看不入眼?”说得好似她对陆策多么的死心塌地,但苏沅当然不是了,她只不过是权衡利弊,才愿意嫁给陆策,不过也懒得反驳苏锦了,反正他们之间的事儿,早晚会被长辈们知晓,既然打定主意,她就不会更改。因为如果反悔的话,那是大大的得罪陆策,她可不想结这个可怕的仇人。苏沅岔开话:“我们快些去二门罢,母亲肯定在等着了。”她疾步走去,苏锦在后面笑。三个人坐了轿子去韩府。在路上,只见冷冷清清的,别的一个客人都没有,阮珍委实惊讶,原本她以为韩夫人至少会请韩氏与陆家的两位姑娘。“夫人在花厅等你们。”女管事在前面引路。见到三个人陆续进来,韩夫人的目光一下就落在苏沅的身上。小姑娘穿着件果绿色交领的夏日薄衫,衣襟袖口绣着缠枝梨花,下面一条素白无纹宽边裙,显得极为简朴,可往上看去,那一张脸如笔墨画就,眼是眼,鼻是鼻,线条无一处不好,竟是夺目的鲜明。再看她行止,款款而来,也是端庄淑仪。韩夫人突然觉得,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便是回想起以前,苏沅也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除了庶女的身份。但现在,她是嫡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