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啐道:“温狗就是应该有这样的下场!”“鬼将军已经被烧成渣了,这下魏无羡总该知道厉害了吧?我听好些准备去参加这次誓师大会的家主都放话了。痛快!”魏无羡越听,面上神情越是淡漠。他早该明白如此的。无论他做什么,这群人的嘴里,永远不会有半句好话。他得意,旁人畏惧;他失意,旁人快意。横竖都是邪魔歪道,那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究竟算什么?为的又是什么?只是,他眼神中的寒意越是彻骨,心头那一把狂怒的业火,就烧得越旺。——“这些人……嘴脸真是太丑陋了!”聂怀桑看着这些人,只觉得恶心。聂明玦脸色也没比弟弟好多少,他早年就看见过这种人的嘴脸,孟瑶曾在他麾下效力,有些人没少攻击孟瑶的出身,他因此大力提拔孟瑶,后来……后来的事,他不愿再回想。金光瑶估计是最能对此刻的魏无羡感同身受的人了。不管他做什么,总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是娼妓之子,甚至侮辱他的母亲,千人骑万人枕!他活到如今一二十年来,不敢说自己做的任何事都是好的,问心无愧的,但只有他的母亲是谁都不能触碰的逆鳞。横竖他都是娼妓之子,不是吗?魏无羡啊魏无羡,你确实早该想清楚自己的处境,画地为牢,把自己困住,无异于掩耳盗铃,最愚蠢不过的选择了。你看,你就要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了。金光瑶对魏无羡此刻的眼神很熟悉,他几乎可以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绝对不会美妙。——一人得意洋洋,仿佛他在这中有着莫大的功绩,道:“是啊,痛快!他今后若是老老实实缩在那破山岗上夹着尾巴做人倒也罢了,要是还敢出来抛头露面?嘿,只要他一出来,就……”“就怎么样?”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的人们闻声一怔,齐齐回头。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眼下晕着两道乌色的黑衣青年站在他们身后,冷冷地道:“只要他敢出来,就怎么样?”眼尖的人看到了这人腰间那管束着鲜红穗子的笛子,登时大惊大恐,脱口而出:“陈情。是陈情!”夷陵老祖魏无羡,竟然真的出来了!刹那间,人群以‘魏无羡’为圆心,空出了一大片地,朝四下逃窜开来。‘魏无羡’吹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口哨,这些人忽觉身体一沉,尽数趴到了地上。战战兢兢回头一看,发现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背后,都沉沉压上了数只形态不一、口垂鲜血的阴灵!在一地东倒西歪、动弹不得的人群中,‘魏无羡’不疾不徐地穿行着,边走边道:“咦,你们怎么啦?方才在背后谈论我,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到了我面前,又是五体投地的另外一幅嘴脸了?”他走到刚才言语最刻毒的那人身旁,猛地一脚踩上他的脸,哈哈笑道:“说啊?怎么不说了?——侠士,你究竟要把我怎么样啊?!”那人被他踢得鼻骨断裂,鼻血狂飙,惨叫不止。——这幅场面,叫蓝启仁、蓝曦臣、聂明玦皱起了眉,但也没说什么。金子轩和江厌离以及江澄,都默然不语。温情和温宁已知自己被挫骨扬灰,都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其他人。蓝忘机和聂怀桑以及金光瑶,蓝忘机只后悔没有早点带魏婴离开,甚至有些恨自己不善言辞;聂怀桑虽然有些被魏无羡此刻的脸色吓到,但对此却更加唏嘘;金光瑶对魏无羡的行事,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有些欣赏,本来就是,这些人嘴贱,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大人大量?真是理直气壮啊,让人恶心!三个不能说话的小辈各自对视了一眼,都相继低下头。——数名修士在城墙上方观望,想帮忙又不敢上前,远远地隔空喊话道:“魏……魏婴!你若是真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找誓师大会的那些大家族大家主们?跑来欺负我们这些没有还手之力的低阶修士,算什么本事?”‘魏无羡’又是一声短哨吹出,那名喊话的修士忽觉有一只手猛地拽了他一把,从城墙上方跌落下来,摔断了双腿,长声惨嚎起来。哀嚎声声中,‘魏无羡’面不改色地道:“低阶修士?因为是低阶修士,我就必须要容忍你们吗?既然敢说,就要敢承担后果。既然知道自己是微不足道、贱如蝼蚁的杂碎,怎么不懂管好自己的嘴!”众人面如死灰,噤若寒蝉。半晌,‘魏无羡’没再听到一句闲言碎语,满意地道:“对了,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