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可若是北庭侯勾结羌族,为羌族打开南下的门户,外敌攻打古原县,而谢大人拼死殊博,为保住古原县九死一生身受重伤,那意义便不一样了。”“到那时北庭侯通敌卖国的罪行罄竹难书,而谢大人一介文臣,区区七品知县,却为了守住大周的一寸疆土,亲自拿上兵刃与外敌拼杀。先不说整个北地的人如何想,就连京中的官员们,也会赞一声谢大人大义。”沈轻舟没说话,他自然知道云荣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要让燕唯带兵离开,就等于是为羌族打开了门,北庭侯自然会趁着空子联合羌族攻下古原县。到时候他再拼杀一番,力不能敌时,再由燕唯来支援。用惨重的伤亡,直接点说是用古原县百姓的血去换取自己顺畅的仕途。可谓是一箭双雕,既除了北庭侯,也给自己的仕途铺了路。然而他却摇了下头:“我绝不会让外敌入侵大周半步。”就算不能报仇,就算丢官罢职,他也不会那么做。云荣摇头笑笑:“我只是建议,最终还是看谢大人的意思。”沈轻舟挥了下手:“你回去吧。”云荣起身施礼告退。沈轻舟走去后堂换洗,晚上还有一场硬仗,他不能懈怠。洗漱完,他匆匆吃了点饭食,便和刘典史继续安排布防。张主簿带着人在统计城中伤亡,顺便沿街巡视。云荣是笑着走出衙门的,他说那些话,无非是为了试探沈轻舟。着实是个难得的好官。他出了衙门,一路往客栈走去,沿路见到受伤的百姓,便走去帮个忙。菜都上齐了,陆从霜走到门口,伸头往外看了眼:“云荣怎么还没回来?”她刚说完,便看到云荣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快点,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呢。”云荣笑了笑:“让掌柜的操心了。”陆从霜:“倒也没操心,只是见你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忧。”“我没事,掌柜的不用担心。倒是城中百姓,伤亡惨重,因为下午谢大人带人出去了,王县丞和刘典史也都跟着一起出去的,谁也没想到北庭侯会胆大包天的勾结外敌突然打进古原县城内,那几个守城衙役,哪里是敌军的对手,根本没挡住。”下午一直处于混乱中,陆从霜跟没心思多想。此时和云荣聊起来,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北庭侯联合外敌想攻打古原县,那他们带的兵应该不少吧,这么多兵,一路过来,就没有被燕家军察觉吗?”云荣笑了下,没再说话。唐羽冷笑了声:“师妹,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咱们自己有吃有喝没受伤就行。”孟怀捶了下桌子:“他娘的,这么说来,燕唯是故意的了。她故意放任北庭侯和外地进来,再反过来攻打,这样她才能有功勋。”陆从霜觉得,燕唯这么做,应该不是为了功勋,只是想趁此机会,除掉北庭侯和三皇子的势力。金矿就在古原县,北庭侯有意谋反,觊觎古原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也知道,北庭侯为了皇权,只怕不择手段的勾结外敌也要把这座金矿拿下。夺取金矿,就得拿下古原县。布防完,沈轻舟沉着脸走出衙门,眼神狠戾。他来到燕唯面前:“今天这件事,别再发生第二次。”燕唯也冷着脸:“不是我做的。”她握紧拳头,气得不行,“我是北地的将军,就算再恨,也不会拿北地百姓的命来赌。”沈轻舟咬牙:“那你跟我说说,金矿坍塌,古原县被攻,同时发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巧合?”燕唯冷声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少顷,副将姬少龙禀报道:“禀将军,已经查出来了,燕校尉与北庭侯勾结,下午是他放的。还有金矿坍塌,也是他安排人做的手脚。”燕校尉是燕唯的堂兄,因不满燕唯提拔姬少龙做副将,而他只是校尉,心生怨恨,于是便和北庭侯勾结到了一起。燕唯冷着脸:“他人呢。”姬少龙:“已经逃了。”沈轻舟讥嘲道:“还望燕将军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燕唯:“我会的,对不住了谢知县。”话音刚落,鼓声突然响起,城墙上点燃了烽火。陆从霜正准备回后院房间洗漱歇息,忽地听到急促密集的鼓声,又听外面喊道:“外敌又攻城了。”她心脏狠狠一跳,急忙走去门口往外看,果然,北庭侯勾结羌族再一次攻打古原县。“师兄。”她突然喊了声,“你手里的药还剩多少?”唐羽抬起头看她:“师妹想做什么?”陆从霜:“趁着他们还没攻进来,咱们直接把那些人放倒在城外,放倒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