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浮庭起先想躲开,怕将病气过给她。可他在病里,居然离奇敌不过她的力气。于是妥协,唇瓣相依,手指从她发间绕到她脑后,往下按着,将她的不得章法照单全收,再去撬她齿关。喉结不住滚动,与她纠缠,交换彼此的呼吸。宋舟从主导成了被动,伏在他身上欲哭无泪,隔着眼帘朦胧水光看见她身下的人清俊的脸绯红,眼眸漆黑迷离,眼尾也氤氲一片,眼底泪痣楚楚动人。明明是她被束住手脚索取,反倒他才像被欺负的那个。诅咒(二十)蔺庭庭你是不是烧坏脑子……治风寒的药汤略苦,黑乎乎的水飘在碗盅里,炎夏里升腾着热气。宋舟苦大仇深捧着碗,凝视了许久也不敢下口。从旁推过来碟子,切得方正的杏仁糖整整齐齐码着。她鼻尖通红瞪着眼看蔺浮庭,蔺浮庭被她看得心虚,接过她手里的药碗轻轻吹凉后才还给她。宋舟不情不愿接过,一手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将药灌进嘴里。松手的那一刹那,苦涩的味道盈满了整个鼻腔咽喉,无孔不入,专门钻进清理不到的地方。唇边送来一颗糖,她赶紧含住。甜意勉强能抵挡住苦涩,她用力吮了吮,被苦药掌控的大脑逐渐清醒,舌尖一扫而过描摹到指尖的轮廓。蔺浮庭错愕地看着她,手臂还抬着,目光落在她唇边。他的拇指,被舔得湿漉漉的。“呸呸呸。”宋舟吐出他的手,牵起袖子在他指上抹干净,想想还有些费解。“我怎么会生病呢?”宋舟托腮,望望还没好的蔺浮庭,再想想自己,反复一声,“我怎么可能会生病呢?”时下炎热,她却因病被蔺浮庭捂得严严实实。屋里晾着冰块,她肩上围着一条毯子,牙齿细细磨着糖块,陷入苦思。见她好好喝了药也不为药苦闹脾气,拧着眉絮絮叨叨自言自语,蔺浮庭收了她的药盅放进食盒,才端碗喝自己的药。二皇子府上这时派人来,说是府上侧妃想邀表小姐过府一聚。“邀我聚什么?”咽下最后一点糖渣,宋舟实在热得不行。毯子扯下来,报复心极强地裹在蔺浮庭身上还不许他让毯子掉下来。传话的小厮在门外挨字挨句转述送帖人的话:“听闻侧妃眼下怀着身孕,格外念家,表小姐与侧妃同乡,故而想找表小姐闲叙聊解愁思。”宋舟下意识看向蔺浮庭。他摇头。“我生着病,侧妃有孕,要是被我将病气过给她就罪过大了,你替我回了送帖的人,就说改天我大好了再去拜访。”宋舟冲着闭上的房门吩咐。上回在街上遇见二皇子时,他便有意无意提起她的亲人,这一次又是换汤不换药的同乡借口。话里话外绕不开的原身从前相关。在理应围绕着男女主展开的故事里,却过分关注她,实在不让人不介怀。“怎么总是提起我身世?”宋舟嘀咕。蔺浮庭满脸复杂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我该知道什么?”她越来越觉得,比起这些被他们制造出来的npc,在这里,她才像被掌控玩弄的角色。她的优势并不能帮她的忙,她在自己的任务里如入迷宫,也在剧情的发展里一无所知。蔺浮庭忽然站起来,绕到她身后,抄着她的腿弯与肩膀将人抱起,在宋舟小声的惊呼里回身上了床。身体堵在床边,将她挤在床角,筑出来的一小片地方连动弹也不易,他还要拢住她的两只手腕攥在掌中。像是怕她跑了或是消失不见,用了他能想到的所有伤害不到她的方法,尽可能确保她会一直在眼前。忐忑不安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宋舟被缚住手脚无法动弹,往前倾去,下巴抬了抬,额头抵住他额头,专心凝神。蔺浮庭眼睫抖了抖,僵住身体。宋舟忽然拉开一小段距离,又一往无前撞上去,撞得他猝不及防往后仰。额上显出一块红印,茫然看着她。“蔺庭庭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呀?”宋舟皱着脸发愁,“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吗?”完了,这下罪过更大了,蔺外知道,少不得又要骂她一顿。“我记得的。”蔺浮庭认真答她。他自然记得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她的真名,是不是他们经年之前初遇时,她真正的名字。“你是清源县县令的庶女宋舟吗?”蔺浮庭问。宋舟愣了一下。蔺浮庭从来没问过她是如何从当初死在山石下的小仙女变成如今的县令庶女宋舟。这种事情但凡有人听了,都会觉得诡异离奇,何况蔺浮庭是个多疑的性子,可他当真从来没问过,甚至也不曾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