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姽婳左右为难之际,成阳忽然站了起来,他双手按在姽婳的肩上,将姽婳往椅子上压了下去。
“坐着说话,迟早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姽婳看着头顶这张“为非作歹”的脸,她真的很想伸手往成阳脸上打个招呼。
她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继续寒暄,磕磕绊绊的将魔域自从元殊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姽婳在桌下的两只手放在腿上绞着裙摆,她低垂着脑袋,没有再给过其他人一个正脸。
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成阳故意问道:“你怎么同人说话都不抬头的,怎么?元殊长得很吓人吗?”
红玉连忙截住成阳的话头,“我们魔主大人性子羞涩矜持,又是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握着卷书的元殊此刻冷不丁地开口道:“性子羞涩?”
红玉怔愣片刻后,脸不红心不跳,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是啊,您有所不知……”
红玉说的话让姽婳听了汗颜,以往只觉得红玉骂人的功夫厉害,没想到她这个姐姐撒谎不打草稿,诓人不带商量的本事也是顶厉害的。
瞧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兰心蕙质、娴静端庄这种和姽婳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儿都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了。
姽婳一边听着,一边又庆幸地觉得还好红玉是处理魔域大小事务的,若是做了魔域市集上的商贩,不知道多少人都得给她骗去。
四个人围坐着,红玉说得停不下来,成阳听得乐不可支,只苦了姽婳一直注意着元殊的神色。
若是让红玉知道了自己早已不知青天高,黄地厚的将元殊藏起来过,只怕红玉会当场摁着姽婳让她承认那时候是被鬼上身了。
身为魔域之主,她在元殊面前说了许多关于他的坏话和谣言也就算了,偏偏元殊还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夫君。
不知道红玉说了什么,元殊忽然放下手中的书,略带几分哀婉气息说道:“魔主大人喜欢的人似乎极多。”
若是姽婳仔细琢磨,或许就能明白元殊话里其中拈酸吃醋的意味,可惜她向来是个性子疏阔直来直往的,哪能清楚那些话外之音。
“怎么会,我们姽婳大人自从听闻元殊神君的俊雅风姿,早已芳心暗许,恨不得早早能见到元殊神君,哪里会再去找别的人。”
姽婳眼冒火光,一张脸都要笑烂了,她心惊胆战地听着红玉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玉可是最爱骂她找男人的。
她和元殊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多长,但已经足够元殊了解她姽婳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着红玉在元殊面前对自己大夸特夸,姽婳突然屁股离了凳子。她半蹲着身子,用后脑勺对着元殊,有些着急忙慌的对红玉挤眉弄眼的,想让她少说几句。
可惜红玉不懂,将她拉在椅子上,让她重新坐好,依然在那里说着她们魔主品德是如何善良,在魔域又是如何治理有方。
红玉甚至直接给她编了个为了族人千里求药,让人听了潸然泪下的俗不可耐的故事。
姽婳面带微笑,桌子底下的手突然缓缓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