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把安王吓了一跳,账簿又落到了地上。顾不上翻看,安王将头压到地上,“父皇,儿子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的一处矿山,本想着开采过来,再跟父皇您说,儿子绝对没有要私吞的意思!”“那矿呢?”建文帝的声音越发冷了。饶是万公公都跟着心脏一紧,已经好些年没见到皇上这般动怒了。“矿?”安王一愣,“那些矿都在矿山上啊。”他以为建文帝是恼怒他没有汇报矿山,以及结党营私,但似乎并非如此?虽说那几个大臣为他效力,但安王知道自己母妃早逝,母妃的娘家给不了他什么助力,因此他很明白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因此,早早就跟几个皇兄皇弟打好关系,这样一来,不管是谁登上了皇位,他都能平安一些。建文帝听到安王这话,冷笑一声。他猛然一拍桌子,“矿山上!老六啊,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这矿山上,朕可是一个矿都没看到!”“不可能!”安王惊呼出声。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这般说,分明就是打父皇的脸。矿山上有没有矿,父皇定然已经让人去查过,安王后背的冷汗更多了,里衣似乎也要湿透了。“父皇明察,儿子真的没有私吞那些铁矿!”安王颤颤巍巍,却拿不出证据来。建文帝看得有些厌烦了,挥了挥手,“先把安王关起来。”“是。”冯虎又一把将安王提起来,连同其余几个官员,一道带了下去。为陛下分忧金銮殿陷入死寂。万公公回到建文帝身边,躬身站立,一言不发。“这件事,你怎么看?”建文帝突然出了声。没有指名道姓,但除了万公公,也没有他人了。万公公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时,就听到外头的声音。很快,一个小太监跑来,在万公公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陛下,晋王殿下来了。”“他怎么来了?”建文帝微微一怔,若是说其余的皇子来,他还不会这般诧异,但萧晟煜却不同。萧晟煜不喜欢来见他。这一点,建文帝心知肚明。“让他进来。”“是。”万公公挥了挥手,没让小太监去,而是自己亲自去请了萧晟煜进来。看到看到的金銮殿,萧晟煜清楚自己应当是来晚了一步。“你来替老六求情?”建文帝语气淡淡,但并不似之前那般冷漠。在几个孩子中,萧晟煜无疑是他最宠爱的。皇后尚在的时候,建文帝同萧晟煜的关系还不没有如今这般冷漠,或者说,那会儿的几人,看上去就像是寻常百姓一般。父母恩爱,儿子孝顺。万公公忍不住想起皇后故去的那一年,萧晟煜大闹了御书房,还一把火差点将皇后住的宫殿烧掉。那件事被建文帝压了下来,那座宫殿也荒废了。“臣并无此意。”萧晟煜的语气同样冷淡,姿态分明恭敬,却让人觉不出恭敬的意味来。建文帝并不生气,“那你来做什么?”他的心情反倒还挺不错。“臣有些东西要给陛下看。”萧晟煜从袖中取出一侧卷轴,由万公公接过,递给了建文帝。见到卷轴的第一眼,建文帝的脸色就变了。万公公有些疑惑,瞥了眼卷轴,突然,他的神情也发生了改变。但很快被万公公压了下去。建文帝伸出手,万公公离得近,清楚的看到建文帝有些颤抖的指尖。万公公只觉得手里的卷轴,变得越发滚烫了起来。直到建文帝将卷轴拿过,万公公才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建文帝没有急着打开卷轴,而是看向萧晟煜,问到。萧晟煜一袭玄衣站在原地,“扬州。”又是扬州?万公公心里泛起嘀咕。但建文帝却没有什么反应,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卷轴打开,上面写着几行字,建文帝逐字逐句看去,片刻后,将卷轴放到了桌上。“合着不是求情,而是送证据给朕了。”建文帝的反应跟万公公所想有些不同,他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建文帝一眼。目光又落到卷轴上。从万公公的角度看去,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卷轴里写了什么,但这么一眼,万公公还是能认出来,这卷轴上的字迹,并非是他心中想的那个人。再联系建文帝的话,万公公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卷轴跟安王的事情有关。“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当做的。”此言一出,无论是建文帝,还是万公公,都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