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不敢当,鄙人确实姓孙。”于仲谦卑的说道。苏乐云点头,问他:“敢问先生,这‘归去’一药,若想致人滑胎,需要多大的剂量?”“少说也要二钱。”于仲捋着山羊胡说道。苏乐云吩咐府兵:“去药店抓二钱的‘归去’来,要快。”其中一人应下,足下一点,消失在空中。说反了吧苏乐云想了想,又叫了一命府兵,同他耳语了几句,那人立刻离开。“苏小姐这是作何?”温如归见她依旧不依不饶,强行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桃蕊刚刚失去孩子,身子还很虚弱,哪里有这个精力陪着苏小姐胡闹?”桃蕊闻言顿时做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来,站立不稳,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倒一般。温如归心惊胆战,赶忙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支撑着她。苏乐云看着桃蕊这副装模作样的,心里冷笑,再开口,不免就带了几分讥讽:“昨日里琼霜差点一尸两命,阖府上下没有一个心疼她的不说,就连刚生了孩子第二日,身边就没了半个人伺候,凡事皆得亲力亲为。”“而温大公子却在这里将一个小产的姨娘护的跟眼珠子使得,怎么?竟是小产比生产还要伤身子吗?”“此事怎么能相提议论……”“正是。”苏乐云打断温如归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爱妾哪里是一个糟糠之妻能比的?不过是锦绣前程罢了,哪里有温香软玉在怀舒坦?”温如归打了个激灵,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把桃蕊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你回屋里歇着,这里不需要你来盯着,我定会还你公道,不叫你白白受了委屈。”苏乐云如此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挑拨的温如归对自己换了态度,桃蕊哪里敢离开半步?怕的是,她前脚进了屋,后脚秦琼霜那个贱人就能从院子里放出来了!她得时时在温如归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好好瞧着,自己被他那个书香门第的正妻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她柔柔弱弱的摇头:“苏小姐说得对,姐姐那样凶险都挺过来了,妾身不过是小产,又有什么关系?左右是死不了人的,可妾身想陪着大爷把事情搞清楚,还姐姐一个公道!”见她如此懂事,温如归更是心疼她。扶着她坐在自己方才坐的椅子上,安抚道:“我一定尽快解决。”说完,看向刘嬷嬷,不耐烦的踢了她一脚:“没瞧见你主子穿的单薄吗?清晨还冷着,怎么不知道给你主子去取件儿衣裳?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温如归看了苏乐云一眼。张嬷嬷当即不乐意了,怒怼道:“确实是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我们小姐千金贵体还站着呢,有些人却先坐下了。比起正经人家出身的秦家小姐来,可真是差远了!”“好在是小门小户的,都知道没什么规矩,若是温大公子得中状元,让这样的人管家,那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桃蕊的屁股刚落在椅子上,见温如归脸色阴沉不定,一时不知道是该坐还是该站好。心里暗恨苏乐云身边的奴才和她主子一样讨人厌!她也不起身,期期艾艾的看着温如归:“苏小姐既然站着,妾身也站着吧,不打紧的。”“可别,桃蕊姑娘千尊万贵的,若是站出什么毛病来,少不得又要赖在我们小姐头上,还是坐着吧。”张嬷嬷翻了个白眼说道。“苏小姐,你们侯府就是这么教导奴才的?”温如归气急,口不择言起来,“一个奴才,也敢对主子大呼小叫?不成体统!”“主子在哪里?”苏乐云疑惑的瞪大眼睛,目光落在桃蕊脸上,这才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温大公子说的是您身边这位吗?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姨娘不过是个能伺候主子的奴才罢了,算不得主子。”桃蕊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又是满院子唯一一个坐着的人,顿时如坐针毡起来。温如归阴鸷的看着苏乐云:“看来苏小姐这是特意来难为桃蕊,替秦琼霜出气的了?”“主子难为奴才?”苏乐云惊讶,“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不过……”她话锋一转:“今日之事确实蹊跷,我来也不过是查出真正的凶手罢了。不然今日打杀了一个忠仆就觉得天下太平了,明日那凶手继续伺机害人,可就不美了。”“这府上除了她秦琼霜,还有谁会这样为难桃蕊!”温如归怒吼。刘嬷嬷也愤愤不平的搭腔:“就是,我们姨娘平日里养的好,惯没有个头疼脑热的,若不是有了身子,夫人和大公子恩典,赏了些燕窝,哪里能让人给钻了空子去?大奶奶不喜我家姨娘也便罢了,怎么能连大公子的骨肉也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