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捕捉,许洌也没移开目光。眼皮耷拢着,看向她密长睫毛下的淡淡阴影,淡声问:“昨天睡得很晚?”宋梨因揶揄道:“突然收到你打的巨款,当然睡不着了。”他跟着勾唇:“今天还要吗?”她哑然:“还有?”许洌点点头:“昨天转完账限额了,今天有新额度。”“算了。”她努努嘴,“我怕你到时候点个外卖都得找孟江南借钱。”他倒是很会抓重点,神色自若地把话题扯回来:“所以昨晚是因为我没睡好?”“嗯。”宋梨因闷闷地应声承认,冷落了许久的手掌被默不作声地牵住。手指扣进去,动作熟悉又生疏。她抿了抿嘴,踮脚冷不丁地朝他唇上亲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这次他一直低着颈在看她,身高距离一下拉近不少,居然也没亲错位置。但许洌还是短暂地发愣了会儿,反应过来时已经单刀直入地把人抵在了电梯角落。滚烫灼热的气息彼此纠缠着,他含咬住她的唇瓣。宋梨因闭眼的最后一秒,看见他抬手捂住了自己头上方的摄像头。也感受到他松开她的手,温热手掌穿过她的头发丝,扣紧她后脑勺,回吻过来的力度比她那轻轻一碰汹涌数十倍。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的蜻蜓点水,总能换来他的惊涛骇浪。成年人的掩饰和试探像张时时刻刻戴好的面具,生怕多错一步就踩雷。宋梨因这些年也遇到过很多人,但是再也没一个像许洌那样。他热烈坦荡,执着于真心碰真心。就连爱意也如十七岁那年一样,轻狂真诚,难以遮掩。四面八方都是通透的镜子,头顶的灯光在白日也极其璀璨明亮,密闭的金属空间里让暧昧气氛急速上升。亲吻时的肌肉记忆像是把画面切回那个散伙饭的盛夏夜,蝉鸣嘹亮,楼下火锅店人声鼎沸,楼上是两具青涩身体的体温相互碰撞交融。盛夏周而复始,我爱你也如此。宋梨因半睁眼,瞥见墙上镜面反射出男人稍侧着的脸,鼻梁高挺,垂下的眼睫细细密密地扫在她脸上。他下颚线锋利流畅,喉结因为轻轻吞咽的动作上下动着,接吻时的神情专注又虔诚。她看得脸红心痒,若无其事地把眼睛闭了回去,被迫仰长了脖颈被他咬着唇瓣一下一下地吮吻着。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嘤咛,耳边却又听着他紊乱渐重的呼吸。人都快站不稳,手只能抱紧他精瘦的腰身。两个人都有些失控,尤其是许洌。心跳狂热而躁动,砰砰直响地仿佛要冲出来叫嚣些什么。时隔多年的欲想被轻轻一触就点燃,他力度冷淡又凶狠,肆无忌惮地缠吻住她。一直到迟迟没按楼层的电梯缓缓往上升,宋梨因觉察到,后知后觉地推搡他,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楼层在往32层走。许洌掀起眼皮,轻瞥了一眼旁边,直接伸手把那15层到31层的按钮全按亮了。“……”漫长的电梯旅程变得一停一顿,到32层的时间硬生生被拖慢好几倍。还没等她皱眉开口,许洌又托着她的脸俯身吻下来。舌头撬开她牙齿,伸进来卷住她舌尖轻吮着,交缠的呼吸灼热又滚烫。宋梨因软着身子往身后的墙上的扶手栏杆借力,嘴巴都感觉麻了一片。她一边提心吊胆地担心每层门打开后会遇到人,另一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许洌真他妈是疯了。密密匝匝又有些粗暴的吻从唇瓣终于挪到她眉眼、鼻尖、脸颊,动作变得轻柔下来,更像是安抚,最后在她白皙脖颈那才堪堪停留。许洌半搂着她腰,勾下颈埋在她耳根那喊她名字,低哑的声线里带了点哽意,听得人心底酸软:“宋梨因,我很想你。”他年少气盛时总觉得自己有大把时间,那时意气风发,对心爱的女孩有诸多幻想。他们互相陪伴的青春还没到终点线时,他想过以后会在同一所大学和她一起上课,想过在t大附近租房合住,也想过一毕业就向她求婚。可是时光和夏日的树荫一样,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拖得深远。他怕物是人非,更怕她对自己早就没了少年时的悸动。宋梨因眼眸还泛着亲吻时被憋久了气的水光,腿软地撑着他手肘勉强站好。额头磕在他硌人的肩胛骨那,鼻间是男人有些冷凛的薄荷香。羞恼过后,她踮起脚尖,隔着他薄薄的t恤重重地在他肩膀那咬了一口。许洌没什么反应,怕绷着她牙齿都没敢动一下。但他这标准的体脂实在找不着什么软肉好下嘴,她很快松了口,闷着鼻音回他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