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取笑的意思,宋梨因白他一眼:“比你好,你是讨厌鬼。”“嗯。”他点头,“是挺讨厌鬼,但是喜欢你。”“……”宋梨因一下被他这句话堵得语塞,印象中,彼此似乎都没说过什么太直白表白的话。许洌摘她耳机,边放在耳边,边问:“在听什么?”她看着他的轮廓,照着念歌词:“在听‘晴空万里还爱我吗,风雨交加还爱我吗’。”许洌牵她被风吹凉的手握紧,正经地回答了句:“答案是永远。”宋梨因后边是护城河的栏杆,半靠着,执拗地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问他:“那永远有多远?”他垂眼,漆黑的眼睛很亮,身上凛冽的冷薄荷香包裹着她,滚烫的呼吸贴近她耳朵:“我国平均男人年龄能活72岁,我接下来的55年都归属于你。”宋梨因反扣住他的手:“成交。”远处人声鼎沸,他们在广场边上疏疏落落地站着。两个人靠得很近,共享着耳机,清晰到能数清彼此的睫毛数量。直到感受到初雪落下,宋梨因转过头,恍然道:“啊,我们错过倒数了。”“也没有。”许洌在郁郁沸沸的烟火腾空里抬手捂住了她眼睛,在属于他们的跨年夜里重新倒数,“3、2、1。”话音刚落地,他还没俯身的时候,身前的少女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脖颈那落下了一个轻如鸿毛的吻。霎那间,海边还在不断升空的磷磷火光和路上的汹涌人潮好像都成了背景板,只剩下两颗青涩而炽热的心脏在跳动。各自安静了片刻,时间和风仿佛都被静止。许洌缓缓地松开手,突然咳了声问:“是不是没亲对位置?”宋梨因讷讷,也有点不自在:“好像是吧……”刚才想亲他脸来着,都怪他太高,还蒙住她眼睛。好尴尬,早知道就不这么莽撞了。宋梨因心里一边后悔,一边想着怎么若无其事翻过这页时,许洌欠身说:“那重来?”“?”让她勇敢一次已经有点难了,怎么还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跨年下起了雪,南港市已经很多年没下过雪了。除了有市政府准备的烟花,还有私人的刻字烟火。但河岸这的两个人都无暇分神,只顾着盯着眼里的彼此。宋梨因近十八载的人生里,今天晚上的体验全给翻新了一遍。耳朵已经烫得不像话,他偏偏还覆在那说些寡廉鲜耻的话。两只手掏进少年外套口袋,往他身前走近了一步。许洌突然坏心眼地捏了下她绯红的耳垂,超落在她刘海那的小雪花吹了吹:“还亲不亲了?”“亲你个头!”宋梨因就这么埋进他胸口,手泄愤般掐了把他腰身。许洌下意识绷紧,下巴磕在她头顶。宋梨因却发现什么新鲜事儿般,右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认真地戳他腰侧:“诶,好结实噢。”“别碰了。”他哑声。宋梨因浑然不觉地又掐了一把,存心找事儿:“别人能看,我不能碰?”许洌好笑又无奈地握住她乱动的手:“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