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泽好不容易凑出来了一点笑意,咣当,碰没了。谢绍想起来,“梁老师什么时候过生日?”“11月17号。”谢绍找出手机翻日历,“是周三,还想说,如果是周末,我还能陪你喝几杯。”“别喝了,”梁姿开着玩笑,“今天领导不是说了吗?保持清醒,积极向上。”“对对对,诶,梁老师,你们外院也要写本子吗?”“需要,但是跟你们不是一种,我们申请的是社科基金。谢老师今年需要写吗?”“不用,运气好,去年申到了。”清泽抿着酒,也不试图插话,似乎对大学老师之间的工作对话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吃了口花菜,塞了口面包,喝了口水。无聊得看起了手机。点开浏览器。搜索“本子社科基金”。作者有话说:小狗来回转圈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着急——忙活谢绍说道:“loch,怎么一个人看上手机了,是不是我和梁老师聊得太投入了?对不起啊,我俩在聊学校里的事,我们这些新老师需要申请fundg,一般会把申请材料叫作‘本子’。”清泽不甚在意,“没事,你们聊吧,我听着呢。”他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刚刚助理给我发了封邮件,我正好看一下。”梁姿“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清老板在查‘基金’‘本子’是什么呢。”清泽笑意温和,神情真诚,“没有。”三道主菜吃完,趁着甜点还没上,谢绍站了起来,“我去一趟卫生间。”他的眼珠在梁姿和清泽之间打了个来回,好心提供聊天素材,“你们都在巴黎住过,应该有很多可以聊的。”语毕,离开了餐桌。欢洽的用餐氛围顷刻冷却。梁姿和清泽一个喝酒一个喝水,就像他们从前在家里待着一样,各干各的,互不耽误,一声不出。也确实是很久没有单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清泽把玻璃杯撂在桌布上,说话了:“梁老师工作不忙?”梁姿知道他什么意思,直截了当地回答:“还可以,逛街买衣服的时间还是有的。”清泽上半身向后倚,懒散地靠着椅背,掠了一眼她的外套,“没给自己买一件?”梁姿坐得端正,双眼稳当地对上他的黑眸,“没有,今天主要是给谢绍买。”“梁老师和谢绍的关系真是突飞猛进,都可以给他参谋西装了。”“我俩的关系也正常吧,不算快,相亲好像都这样。”清泽直直地望向她,眼睛像一汪墨色的深冬湖水,表面结了层凉薄的冰。
他默了两秒,不疾不徐地问:“那梁老师这回打算什么时候跟谢绍说你不结婚,见完家长再说?”“跟你有关系吗?”“有,”清泽义正言辞,“谢绍是我朋友,我不想让他白忙活一场。”梁姿扬起唇角,“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不让他白忙活,你放心吧。”清泽双唇紧闭,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凸起的喉结在他冒烟的颈间滚动了一下。“说到做到,我一定对谢绍负责任,清老板消消气,”梁姿拿过水瓶,瓶口倾斜,给清泽的杯子淅淅沥沥地蓄满了,“水倒得有点多,清老板喝的时候拿稳了,别洒谢绍身上。”清泽的眼色更冷了。过了半晌,他从桌子上抓起手机,闷头看了起来。louis刚好发来了微信,清泽看见横幅上的绿色小标志,又咽了下嗓子。梁姿没再出声,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心旷神怡。“这么安静?”谢绍回来了,在两人之间落座,“没聊几句吗?”梁姿对答如流:“聊了,但是清老板要回个消息,我就不打扰他了。”清泽的确在回复louis的消息,louis说佘山的房子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入住。清泽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次,给自己顺了顺气。他抬起头,“聊得挺好的,梁老师说她懒得做饭,读书的时候喜欢用沙拉和法棍糊弄。”谢绍笑了,“我知道,梁老师现在是用食堂糊弄。”“……”清泽继续深呼吸。他把心里的火勉强压下去,问道:“谢绍,十一假期你有安排了吗?”“目前没有。”“我家在佘山有个房子,挺宽敞的,我想请大家来住一晚上,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花园里可做露天烧烤。”“我没问题,”谢绍问梁姿,“梁老师要不要也来?人多热闹。”清泽心里堵得慌,既想问梁姿,又被她气得不想开这个口。他看向她。梁姿正专心品尝香浓的黑巧克力蛋糕,她用小叉子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用舌尖仔细咂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一脸满足。跟她吃巧克力慕斯的时候一个样。清泽的嗓子不受控制地放软,唇缝里溜出一句邀请:“梁老师有空的话也一起来吧。”梁姿这次倒是爽快,含着叉子点了点头。清泽暗自一喜。这顿饭就算没白请。hr()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