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曜盯着她的脚下,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同时心里懊恼不已,自己应当先来查看情况再去约人。
现在走个路都这么狼狈,哪里还有气氛可言。
“哎哟!”
温仲夏没注意踩到一块烂泥,脚下一歪,差点摔倒。
“小心点。”
杭曜一把握住她的手,撑住她,温仲夏借着他的力,往前跨了一大步,跳到干硬的地面上。
她拍拍胸口,好险好险,这件红色大氅今天头一次穿出来,要是摔在烂泥里,就太可惜了。
杭曜也紧跟着跨了过来,耳尖红成了透明色。
尽管只握了一瞬,但他的手心里残留着她柔软小手的温度,热热的,麻酥酥的。
“我们去里面吧,人应当少些。”温仲夏道。
“好。”
两人东拐西绕地找好路,越往里走,越清净。
其实园子里梅树多,但真正盛开的不到半数,更多的还是花骨朵,含苞待放。
不过能看到一树傲雪红梅,温仲夏觉得一路跌跌撞撞也值了。
白雪红梅,俏丽枝头,美不胜收。
温仲夏在梅树间左看看,右看看,只恨此时没有相机,不然定要拍照留念。
她在赏梅,赏梅的人在看她。
一身红衣,半张脸掩在一圈白色兔毛里,攀着一朵红梅,凑近轻嗅,旋即粲然一笑,肌肤赛雪,红唇欲滴。
杭曜痴痴地看着她,仿佛天地间都消失了,只剩眼前的红衣少女。
“杭博士。”温仲夏回身喊了一句。
杭曜没反应。
“杭博士!”她提高嗓音。
杭曜如梦初醒,眨巴眼睛,尴尬道:“怎么了?”
温仲夏道:“你站那么远怎么赏梅,走近点啊。”
杭曜乖乖上前几步,看着梅花,赞叹不已,情不自禁地念了两句咏梅的诗。
不愧是探花郎,出口成诗。
温仲夏的脑袋里转了转,她只会背几句名诗。还是算了,要是背出来,以杭曜的好学劲,还得和他解释诗人是谁,如此有才华怎么没听过之类的问题。
“你知道吗,其实梅花也能入菜。”
这个才是她擅长的。
杭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顺着她的话说:“我以为梅花只能入药。”
“既能入药,就能做美食。”
晒干的梅花用沸水浸泡,去渣留汤,汤水用来和面团,加入适量的红曲粉,和出一个红如梅花的面团。
面团擀薄片,用模具压成朵朵梅花形状,再用鸡汤去煮。1
梅花面皮漂浮在鸡汤里,汤清花美,软糯鲜香,好吃又好看。
温仲夏笑着说:“你们文人士子肯定会喜欢这道梅花汤饼。”
味道还是其次,主要是够文雅。
“温记几时上这道菜?”
“抱歉,我们温记暂时没有干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