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七娘的胃原本饿得打结,此刻几口油泼面下肚,似乎又在吶喊吃不够。
吃着吃着,她干脆端起碗来,大口嗦面。
一碗油泼面见了底,鼻头冒着汗珠,细细的刘海儿黏在额头上。
“痛快!”
憋了一下午的闷气似乎也被这碗香辣味美的油泼面冲散了。
看到成七娘舒畅的模样,温仲夏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像七娘这般爽利的性子,不可能为了个臭男人要死要活。
填饱肚子,又去冲了个澡,身上穿着徐袖一套闲置的衣裳。
四个女人围坐在徐袖的房间,说些女人间的私密话,温孟冬一男的,不准参与。
成七娘心情好了一些,打开话匣子,说起和范复认识相好的经过。
范复时常到胡饼摊买饼子,见成七娘长得清秀,又开朗大方,便经常搭话,而成七娘呢,确实一直对读书人额外有好感,梦想着有朝一日嫁个读书人,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父亲一开始不赞同,但她一根筋,不听劝,天真地以为二人是两心相悦,甚至心里默默筹划着等他在太学念完书,可以谈婚论嫁。
哪知道那范复斯文的外表下,竟是个嫖虫。
要不是被她发现他身上带着一方女人的香帕子,还不知要被他蒙骗多久。
不幸中的万幸,她和范复相好以来,只牵过小手。
其实他曾想更进一步,不过成七娘虽没读过书,但家风严,深知女孩儿重名节,洁身自好,亲密事只能等成亲了再做。
“温掌柜,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他才去勾栏找女人?”成七娘实在不解。
“自然不是了,”温仲夏盘腿坐着,“有些男人天生劣根性,管不住下半、身,和你毫无关系。”
“错的是男人,女人千万不要怪到自己头上,你做的一点都没错。”
幸好七娘没被他骗身,不然这个时代,女孩儿一辈子就被毁了。
温仲夏又转头叮嘱金水,以后看男人定要擦亮眼睛。
金水还从未想过这些事,听得脸上有些臊,但也认认真真记在心里。
成七娘听到温仲夏大胆的言论,颇为惊诧,不过心里确实好受些。
“得亏没被他占便宜,只是给他花了些钱,就当买个教训吧。”
徐袖瞪大眼:“你还给他花钱?”
“他说读书用钱的地方多,要买书买文房四宝,还要给博士送礼什么的,别人都做,他不能不做。”
“他是外地来的学生,有时周转不灵,我便拿了些钱给他用,说是借,但也没要他还过。”
温仲夏愈加气愤:“骗心还骗财,分明是诈骗犯。”
这钱,说什么也得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