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掌柜如此大义,我们不强求,家里前些日子不是进来一些罗缎嘛,送几匹给温掌柜做衣裳。”伍长贵端着珍珠奶茶道。
“这样也好。”
柳氏应了下来,干脆在温仲夏旁边坐下,细细问:“温掌柜,你是从何处得知的低血糖,这种病真的没法根治吗?”
温仲夏不是学医的,只能说说自己了解到的东西。
听说她也没法子,柳氏不免失落,又问饮食上可有注意的事项。
“饮食均衡,最好少食多餐,随身带好糖点。”
柳氏牢牢记下,感激不尽。
“温掌柜,你为何选择在太学旁边开食店?”伍长贵放下珍珠奶茶,喝了小半杯已是他的极限。
“头回做买卖,没有根基,去商贸街竞争太激烈,”温仲夏淡声道,“太学都是都圣贤书的,知书达理,不容易遇着泼皮无赖,再者我还有个弟弟在读书,住在那里,耳濡目染,多少能感受一些文化氛围。”
柳氏点头:“是这个儿理,听说你家只有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儿,没个顶梁柱,确实要以安全为重。”
“温掌柜,恕我冒味,”伍长贵不大的眼睛露出审视的视线,“令尊令堂如今何在?”
温仲夏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说:“我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和兄长远在宾州。”
“怎么会跑那么老远的地方?”柳氏怪道,“是去做买卖?”
伍长贵听到这个地名,心里立马猜到大半,眼睛微眯起来。
温仲夏坦诚:“我的父兄是被贬到岭南去的。”
柳氏大吃一惊:“被贬?令尊是……”
“我父亲是前任礼部尚书,温旬。”温仲夏本来也没想隐瞒,据实以告。
“温旬?这……”
柳氏望着自家老爷,他的神情倒颇为镇定,起身走了两步拱手道:“原来是温大人的千金,失敬失敬。”
温仲夏也站起来回礼:“不敢,我父亲现在只是个散官,当不得伍老爷如此大礼。”
“我虽未见过令尊,但他的名字早有耳闻,听说他清廉正直,两袖清风,是个好官,无缘一见,实在可惜。怪道我观温掌柜气质出众,原来是大家闺秀。”
“伍老爷过奖了。”
伍长贵接下来着实赞了她父亲一番,好似一点不介意他被贬的事情。
直到温仲夏告辞走出偏厅,她也没有向伍长贵开口提想请他的商队帮忙捎东西一事。
那些话可能只是客套,毕竟伍长贵是个浸淫商界数十年的买卖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概都习以为常了。
伍长贵的买卖做得大,触角甚至伸到了官场,当然这也和柳氏的出身有关,她是位县主的外甥女,虽然亲戚关系扯得有些远,但地位还是有的。
至于为什么这位官家女儿会嫁给一个商户,温仲夏打听过,这对夫妇当年是自由恋爱呢。柳氏父母起初看不上伍长贵,嫌他地位低,他便发誓一定会赚到百金来求亲。
伍长贵南下做出口,还真被他闯了出来,缔结了这段姻缘,后来买卖越做越大,腰缠万贯,岳父岳母都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