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仲夏观察了一会儿,一楼散座坐的多数是普通老百姓,可能有不少像他们一样,难得来一回樊楼开开眼界,他们桌上大多点两三道吃食,配一壶小酒,慢悠悠地边听戏边吃上半天。
樊楼的东西贵,同样的菜比别家贵数倍不止,但还是这么多人接踵而至,可以理解,名气大,官家都来过,更有许多其他服务是别家比不上的。
不过温仲夏如果要开酒楼,肯定走不了这条路线。
“阿姐,这个鱼羹好好喝。”温孟冬吃到美味的东西,急哄哄要分享。
温仲夏笑道:“是吗,我尝尝。”
杭曜便麻利地帮她盛了一碗,然后是徐嫂子,最后才轮到自己。
这道鱼羹,在樊楼另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玉蝉羹,因为鱼片洁白通透,薄如蝉翼。
温仲夏尝了一口,用的是鲈鱼,鱼刺少,鱼片用豆粉抓过,汁水被牢牢锁住,吃起来格外的嫩,入口即化。
加了豆粉后,鱼汤粘稠,上面漂浮着点点翠绿的葱花,白汤绿葱,漂亮极了。
鱼羹还用了鸡汤作底,更添了几分浓香味,最令她惊喜的是,汤里用了胡椒粉。
鱼汤和胡椒真是绝配,不仅能去腥,而且胡椒特有的辛香,愈发凸显鱼肉的鲜味。
在这个秋季微冷的夜晚,趁热喝上这么一碗浓香辛辣的鱼羹,浑身都暖和舒坦起来。
其实认真来讲,温仲夏觉得胡椒放得稍多了点,不过胡椒这种香料极其昂贵,对客人来说,放得越多才算够本,毕竟这么一道鱼羹要几十个大钱咧。
“鱼羹好吃是好吃,就是贵了些,都能买十多斤的鲜鱼了。”
尽管徐袖现在付得起,还是有些心疼,总是习惯性去换算自己做需要多少成本。
一年多前他们还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现在能坐在东京第一楼里悠闲用餐,真是恍然若梦,以前的苦日子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温仲夏勾起唇角道:“所以这里叫玉蝉羹啊,听这个高雅的名字,是不是就贵得很合理了?”
徐袖不太赞同,“以后咱们开酒楼,可不兴弄这一套。”
“我不太常来这种大酒楼,有一个原因便是不喜这种云里雾里的取名,”杭曜放下勺子道,“鱼羹不叫鱼羹,馒头叫玉柱,曾经看到一个菜名无肠公子,猜猜是什么菜?”
温孟冬举手道:“我猜是包子。”
杭曜:“再猜。”
“莫不是田螺?”徐袖道。
杭曜摇头,看到温仲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便道:“你肯定猜到了。”
温仲夏举起两只手,弓起五爪,作张牙舞爪状,笑眯眯道:“是大螃蟹了。”
徐袖和温孟冬想了一下,还真是形象,也大笑起来。
“不过这个名字可是冤枉螃蟹了,人家明明有肠子。”温仲夏细细讲来。
正当他们在一楼聊得开怀时,没注意到二楼有个人盯着他们瞧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