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说她店小客源不足,切着散卖挣不了几个钱,她偏偏不信这个邪。
经过她坚持不懈地打广告,奶油蛋糕逐渐在整个太学和国子监几千学子中打响了名头,再经由这些学生的嘴传回家里,其中不乏有钱有地位的。
是,也许他们这种有身份的人比较爱面子,买点心认准大点心铺的招牌,但还不准人家偶尔尝尝别的嘛。连官家在宫里山珍海味吃腻了,还会微服私巡,跑到民间吃小食店呢。
除此之外,温仲夏也给杨大娘家、伍家、谭掌柜等等,凡事有过交情的都送了,一来联络感情,二来扩大客源。
几套组合拳下来,如今奶油蛋糕的大订单没断过,订的尺寸还不小。
她在打广告时,并没有将奶油蛋糕一开始就局限在过生辰,而是不管大小喜事都能吃。就算没什么喜事,买上一块小蛋糕,平平淡淡的日子也能增添点小趣味。
“温掌柜,你这食店的买卖真是越做越大了,连点心都卖得红红火火,改天酿酒卖酒我都不奇怪。”冯信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用小勺优雅地挑着蛋糕卷吃。
温仲夏笑道:“冯衙内,那是违法的,我可没那个胆子。”
在大宋,不是任何食店都能酿酒。官府禁止私酒酿造,只有那些拿到官府许可的正店,才有资格酿酒,酿造的酒曲还得从官方买。
其他的小店则可以从正店买酿好的酒,统称为“脚店”,相当于分销商。
到目前为止,整个大东京,有酿酒权的正店不过七十二户1。
“现在不行,将来你这食店成了正店,不就能卖了,到时候温掌柜再酿几款新酒,那真是无敌了。”冯信喜欢蛋糕卷,薄薄的奶油卷在蛋糕胚里,不会太厚重,一点都不腻。
温仲夏失笑,要不是知道冯衙内平时说话就这样,会以为他在故意捧杀。
她没有接茬,小心翼翼地将一整个蛋糕放入木盒子里。
这是她专门为奶油蛋糕订做的红木盒子,有几个不同大小的尺寸,上面刻有温记的标志,装进去后外面用红色带子四面捆着,最后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完美。
“冯衙内,其实你派个小厮来拿就行,怎么今儿有空亲自来?”温仲夏仔细检查红绳有没有绑好,千万别拎到半路摔了。
冯信可以说是她见过最自在的官后代,也不知道他家里是怎么想的,没有像其他高官家庭一样,非要儿子去衙门谋个差事。
反正自从认识他以来,就一直在外面逍遥,隔三差五离开东京游玩,广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他的人生信条仿佛就是安心当一个标准的衙内,帮他位居高官的父亲花钱。
这种万恶的生活还真是……
令人羡慕啊。
冯信勾了勾嘴角:“这不是有段日子没来,过来露个脸,不然我怕温掌柜的客人越来越多,哪天把我给忘了。”
温仲夏脸上漾出一抹笑意:“您可是从我卖爆米花开始便光顾的客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
她将包装好的奶油蛋糕放到冯信面前。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后,温仲夏瞅着冯信的勺子像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抠着蛋糕,便知道他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冯信终于放下摧残蛋糕卷的勺子,喝了口奶茶,冲温仲夏道:“温掌柜,韩则仁最近可有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