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李道添就看到了一头狼首人身的妖怪,脸色一白,差点儿就被吓得从马车上掉下去,但是再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狼妖?车内只有面容诡异表情怪异的邱夫人,还在阴森地冲着他笑。
其实车内还坐着一男一女,但李道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好像他们是透明的空气。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人了。
面对着邱夫人的诡异笑容,李道添不由得信了邪,鬓角冷汗直冒,立即关上了车门,迅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邱景臣:“你看,我不让你开门,你非开门,现在信了吧?”
李道添面色难看,却心有余悸,再也不敢阻拦,唯恐被妖怪缠上,狠狠地瞪了邱景臣一眼之后,立即命令手下打开了车门,放邱景臣出城。
“谢了哦李老弟!”邱景臣嘿嘿一笑,再度握住了驾马的缰绳,又冲着李道添说了句,“我可能来不及去上朝了,你记得帮我请个假啊。”也不等李道添开骂,邱景臣就欠嗖嗖地驾着车走了。
马车驶离城门之后,岁崇才打开了后方车座底下的柜门,迅速将邱意婉怀中的小岁岁抱了出来。邱意婉也从里面爬了出来,没好气地说了句:“李道添简直和他爹一个德行,难缠的要死!”
邱景臣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李道添,他在其位谋其职没错,可咱们又错在哪里了?咱们不出城咱们就得死。”
邱意婉也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怎不从北门出?”
邱景臣:“今日北城的守将是九皇子的人,不会那么轻易放咱们出去。”东门又有些太远了。
邱意婉惊讶道:“李道添竟不是九皇子的人?”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么?李家那么针对邱家,九皇子怎么会不拉拢他们?
邱景臣再度叹了口气:“这两年你不在家,不了解朝中的情况,比起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来说,李家算是光明磊落的了,起码不会落井下石。”
邱意婉实话实说:“还真让我感到意外了。”
邱景臣:“我刚开始也挺意外的,李家竟然拒绝了九皇子的拉拢,后来听咱娘说了我才知道,李奇那人就是单纯地爱挑人毛病,也不是针对咱爹,他是谁都弹劾,对朝中所有同僚都一视同仁。李道添也是一样,单纯性格差不讨人喜欢,但不会轻易就把咱们卖给九皇子。”所以他才选择了从南门出。
邱意婉:“合着咱们小时候还不该跟他们家孩子打架了?”
邱景臣:“该打还是得打,他们家人确实欠揍。”
邱意婉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转而又对岁崇说了句,“其实我们兄妹几个根本不喜欢打架,但李家的孩子嘴皮子太厉害了,回回都能成功地激怒我们!”
岁崇忍俊不禁:“竟然连你也吵不赢?”
邱景臣一边驾马车一边抢答:“只有她能吵赢,回回都是她先把人家惹毛了,然后人家骂我们,我们再和他们打。”
邱意婉没好气:“说得好像我是故意挑事的那个一样,明明每次都是你撺掇着我去和他们唇枪舌战的!”
邱景臣:“那总得出师有名吧?不先激怒他们他们怎么会骂咱们?不让他们骂咱们咱们怎么合情合理地去打他们?”
邱意婉又气又笑,对自己夫君说道:“你看到了吧?邱景臣从小就欠,他挨打真是一点都不亏的!”
岁崇又笑了,同时努力地在心里拼凑着邱意婉的童年:出生在繁华的都城中,父亲乃是当朝大将,自小锦衣玉食,又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定是备受宠爱,还有数位年长的手足至亲陪同她一起成长,连打架都是兄弟姐妹几人一起出动同仇敌忾,可想而至她的童年定是相当的幸福快乐。
怪不得性格那么娇俏可爱。
像是一朵盛开在艳阳下的明媚花朵,被爱意浇灌着长大。
看来他必须要加倍地疼爱她才行,绝不能让如此明媚的姑娘枯萎在自己手中,不然真是罪孽深重。
马车由官道转向了林间小路,距离白雾山大概还有十里地的时候,邱景臣停下了马车。邱意婉对着岁洱交代了几句话,无非是让她注意安全,照顾好岁岁等云云,然后岁洱就抱着岁岁下车了。
余下四人继续前行。
邱意婉依依不舍地推开车窗往后看了一眼,晨光破晓而出,一大一小两头白狼窜入了土路旁的密林中。
就算是为了岁岁的将来打算,也得铲除九皇子和其爪牙吴莲雪不可。
“咱们绕了路,速度上会比九皇子慢一些。”邱意婉放下了车窗,一边盘算着一边说,“九皇
子和吴莲雪若是真的会去堵截咱们,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将军府。”
邱景臣:“咱们也快到白雾山了,反正肯定能在他们回来之前到。”
清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你们是打算直接闯进那栋宅子里啊?”
邱意婉点头:“我与我夫分析过,你虽是伥鬼,但吴莲雪若是想掌控你,就不能远离你的尸身,因为咒术是施加在你的尸身上。你说你是在那栋宅子里醒来的,说明他们八成是将你的尸身带去了那栋宅子。祸害我娘的巫蛊娃娃定也在那宅子里。”
清竹了然,又问道:“那宅子防守严密,咱们该怎么进去?”
岁崇:“我去引开守门的士兵,你们直接从正门进。”
清竹震惊:“这么光明正大么?”
邱意婉:“那宅子本就见不得光,咱们为何不能光明正大?他还敢告咱们一个擅闯民宅之罪么?”
邱景臣补充道:“那里面的守卫八成都是私人护卫。这种涉及到歪门邪道的东西是青龙国律法明令禁止的,九皇子就算是再受天子庇佑也不敢挪用公家的将士去守卫这种鬼宅,传入朝中肯定会惹得群臣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