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婉也替自己的夫君鸣不平:“就是嘛!”
清竹的信息传递有些许时间上的延迟:“你娘的意思是他那句话至少能抵二百岁,一百岁说少了。”
岁崇:“……”
“可是你们人族不是严禁巫蛊邪术么?”岁洱为了化解她哥的尴尬,赶忙转移了话题,“九皇子还是皇亲国戚,就算再被你们的天子庇佑,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学习禁术吧?”
清竹解释道:“不是九皇子亲自施的法,九皇子也不会施法,是他指使他手下的那个老牛鼻子做出来的这些事儿,你们要杀也得先把那个老牛鼻子给杀了,不然我和你们娘亲都别想魂归原位!”
邱意婉连忙追问:“那个老道士叫什么?”
清竹:“吴莲雪。”
邱景臣:“这名儿也听不出来男女啊。”
清竹:“男的,一个贼眉鼠眼的黑心坏老头儿。”
邱景臣:“那他叫什么莲雪啊,听着还怪清高的。”
清竹哂笑一声:“你还见过他呢。”
邱景臣却毫无印象:“什么时候?在哪儿?”
清竹:“一个多月之前,你和你娘一同被九皇子请入王府那次?”
邱意婉一怔,惊诧万分地看向了自己哥哥:“他请你们俩作甚?”
邱景臣面露苦色,长长地叹了口气:“那还能作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呗。”
自从邱意婉逃了天子赐婚以来,九皇子没少找邱家的麻烦,那次请邱景臣和柳慕水前去王府,就是为了逼迫他们“欣赏”自己虐待和邱意婉长相酷似之人的过程。
在此期间,邱景臣和柳慕水如坐针毡,内心愤恨不已,却又无计可施。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皆为王臣,他们母子纵使再恨,也不能公然反抗王族,只得咬牙忍耐。
初一入府,他们随身携带的兵器就被没收了。
母子两人本以为忍耐着看完一场惨剧过后就能回家了,孰料九皇子竟当众对柳慕水动起了手脚,
邱景臣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母亲遭受羞辱,动手抢夺了府内侍卫的佩刀,架到了九皇子的脖子上。
清竹接着邱景臣的话讲述道:“九皇子看似是要调戏的你母亲,实则是在制造混乱,借机吸引你们母子的注意力罢了。你当时可能没有注意到,有一只黑猫自始至终一直趴在那间刑室的窗框上,你拔刀的那一刻,黑猫像是受惊了一样大喊一声炸毛而起,冲着你母亲扑了过去,用锋利的爪子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血痕,又顺便勾扯走了她的几根头发。”
岁崇瞬间了然:“黑猫就是吴莲雪?”
清竹牵唇一笑,赞赏道:“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妖物,相当熟悉妖邪之术。”
邱意婉的神情已经阴沉到要结霜了,声色中透露着无尽恨意:“他就是利用残余在指甲里的皮肉和那几根头发对我母亲施行了换魂术是么?”
“你也怪聪明的。”清竹继续说道,“换魂之术的第一步便是离魂术。吴莲雪做了一个巫蛊娃娃,将你母亲的皮肉和头发放入了那只娃娃的体内,又用沾了朱砂的毛笔在那只娃娃的身体上写下了你母亲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往后只需每晚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对着那只娃娃摇动招魂铃,同时呼喊你母亲的名字,她的灵魂就会被撼动,逐渐脱离原本的肉体。”
邱景臣面色铁青,双拳紧攥:“所以我母亲那一个月的离奇大病,就是被吴莲雪的离魂术害的?”
清竹点头:“不过你们母亲的意志力倒也是真强,普通人最多坚持个七天就顶不住了,她竟能和吴莲雪抗衡了足足一个月。”
岁崇冷声道:“那只巫蛊娃娃相当于介质,邱夫人的魂魄离体后,你就被放入了那个娃娃内,而后顺理成章地占据了她的身体?”
邱意婉:“想要我母亲回来,也须得先找到那只娃娃?”
清竹再度点头:“是。”又道,“但我是被吴莲雪制成的伥鬼,只受吴莲雪的操控,你们单是得到那枚娃娃是不行的,我无法自行从你们母亲的身体中脱离,除非你们杀了吴莲雪,先还我自由。”
“我们不仅要杀了吴莲雪,我们还要杀了九皇子。”邱意婉愤恨交加,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因过度愤怒,她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漆黑锋利的眼眸上覆盖着一层悲戚痛恨的泪水。
岁崇立即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小岁岁也抬起了自己的小手手,给娘亲擦了擦眼泪,紧接着,他自己的小嘴也跟着瘪了起来,难过地红了眼圈。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娘亲为什么会哭,但只要一看到娘亲流眼泪,他就伤心难过。
邱意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在孩子面前克制负面情绪,迅速地抬起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又握住了自己儿子的小手,疼爱地在肉乎乎他的手心里轻轻亲了两下。
邱景臣长久未言,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杀意毕现,漆黑的眼眸如刀似箭:“他若不除,我邱家只会永为鱼肉,永无宁日。”
清竹:“你们别光动嘴说除啊,得先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吧?”
邱意婉反应很快,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说:“吴莲雪乃是恶兽爪牙,无论是除掉九皇子还是救娘亲都需要先将他铲除。笼统来说有三项任务,一项任务是找出那只巫蛊娃娃并将其摧毁,二项任务是找出清竹的尸身,三项任务是斩杀吴莲雪。这三项任务不分先后,能同时进行的话最好不过。”